往的排尿量,這條成人紙尿褲原本是可以支撐到這個時間的。我一下子慌了神,跑過去抱起他:“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你昨夜又痙攣了是嗎?你怎麼不叫我呢?”
夏墨搖搖頭,沒有說話,我看到他眼中閃爍著一片屈辱的淚花。
“老師,”聽到不是痙攣,我有些放心了。我摟著他,將他抱在床上,“睡過頭弄髒了褲子不算什麼,我們昨天都太累了。”
“井井,”他的聲音在哽咽,“我今天早晨是按照正常時間醒的……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但我沒有痛,也沒有痙攣,我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叫你的名字,可你睡得太沉了,所以……”
我愣住了。要知道以前,哪怕是在痙攣最猛烈的時候,夏墨也不會失禁得如此嚴重。他身體的某些機能一定又出現新問題了!
“沒關係,我們去醫院,醫生會給我們答案,你別壓力太大,這些事情都不算什麼,”我忍著眼淚,“我們先把衣服和被褥換下來,好不好?”
褪下夏墨的尿片時,我一下驚呆了,繼而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夏墨的身下連同大腿內側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紅疹,它們紅得發亮,摸上去都隱隱地燙手,看上去像是嚴重的過敏!我不敢怠慢,為他簡單地清洗了身體過後就匆匆忙忙地去了醫院,棄髒被褥於不顧。
醫生的回答證實了我的想法:夏墨對大海過敏。而這次的過敏也導致他體制發生變化,例如他的面板變得更加敏感,成人紙尿片已經不再適合他。最可怕的是,嚴重失禁將不再是痙攣過後的特例,而可能發生於每時每刻,例如昨天夜裡。而且,隨著時間推移,他的幻肢痛與痙攣的頻率將有增無減……醫生說這些的時候,我時時刻刻注意著身旁的夏墨,我怕他會因為承受不了而崩潰。“那……怎麼辦呢?”我問醫生。
“沒有辦法,插尿管是一個選擇,不過這有可能引發尿路感染。在他的身下墊棉布尿片是最佳方案。但是你要知道,這需要你經常為他換洗。否則很容易弄髒床單。”醫生說得很冷漠,很直接,也很殘酷。我去拿藥處了取了一堆消炎藥,還有一套導尿裝置。然後帶著夏墨回到家。自始至終夏墨只說了一句話,那就是“醫生,我是不是還需要一塊隔尿墊?”“那也會讓你的面板過敏。”醫生的回答讓他徹底陷入沉默。
回到家,夏墨坐在輪椅裡,我先把所有弄髒的被褥抱進衛生間,換上新的被褥,把自己的一些棉布衣服剪裁成長條,然後又端來一盆溫水,把夏墨抱在床上,撕掉成人尿褲,為他清洗身下;塗抹藥膏,墊上新的尿布——真的是尿布了,就像以前常給小孩墊的那種。夏墨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在這樣沮喪的時候,一切語言都顯得那麼矯情無力。做完這一切之後,我把手緊緊地按在他的手上,“沒關係,真的沒關係。相信我,我們可以一起承擔。”他點點頭,依舊不說話,可是我能看得出他眼睛裡再度閃過的委屈。
我在衛生間裡清洗被褥,我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只是心裡疼得難受。上帝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夏墨直至將他所有的自尊全部打擊掉?這樣的日子何時才能到盡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寒假開始之前,我雖然已經想到照顧他會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卻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會讓我變得如此疲憊——紅疹已經逐漸消失,可夏墨的失禁是不定時的,由於不能墊隔尿墊,而棉布尿片又很容易溼透,所以新被褥剛換上又被弄溼就成了時常發生的事。平寧城的冬天陰冷而沒有陽光,被子常常幹不了。縱然我為此新添置了好多被褥,夏墨還是常常沒有被褥可換。後來我開始嘗試為他定時喝水吃飯,並記錄他的排尿排便時間。自此之後,這種情況雖然得到了改善,可若是我稍微晚一些為他更換,被褥依舊會被弄髒。
“給我插導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