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臥室門也是緊閉。
她右眼皮一跳。
匆匆上樓梯,去擰開臥室門,卻發現從裡面反鎖了。
她叩了叩門:“……安燃?”
安燃肯定哪裡不對勁,難道和那一籠屜的麵食有關?
過了一會兒,隔著門傳出悶悶的聲音:“那個都冷了,變硬就不好吃了。你帶去喂金魚吧。”
杜衡差不多猜了個大概。目光溫柔又無奈:“安燃,要睡了嗎?”
片刻後,咔噠一聲,反鎖開啟了。
杜衡推開門,安燃穿著睡衣,抱膝坐在床邊,頭搭在膝蓋上,望向床單上交疊的菱形紋案。
她走到安燃身邊,輕聲問:“我回來得晚,為什麼不打電話催,或者罵一頓也好。悶在這裡委屈自己多難受。”
安燃縮了縮。
“……你很忙。”
杜衡對她的心疼,都變成了內疚。垂了眼眸,好讓自己不要失態,沒有搶著解釋。
“你以前……週五會比其他時間早回來一個小時。”
她自認為已經摸出了規律,而且滿心以為這發現很靠譜。
“我想等你回來,嚐嚐我做的飯。”
這話聽著實在太溫馨了,像做夢一樣。
可哪怕在夢裡,“她”也多是練劍抄書,縹緲如山中古玉,人間白瓷。什麼時候會說這麼溫順的話?
也許安燃不覺得,可聽在有心人耳裡,“等你回來”“嘗我做的飯”,幾乎就成了另一種形式的……我想與你在一起。
等杜衡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將安燃攬到了床上,自己側躺在她旁邊。
呼吸間熱氣裡混了一點酒香。
杜衡還有理智,隱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被攬住的她只動了動,居然沒有掙開。
杜衡聽到她輕輕說:“你喝酒了。”
聲音淡得像霧。
杜衡撐身坐起,雖然手底溫熱柔軟的觸感美妙到不可思議,但還是剋制地收了回來:“對不起,今天本來應該六點回來,但……杜無約我過生日,這才晚了。”
安燃睜大眼睛:“今天是你生日?”
“嗯。我和杜無是龍鳳胎,比他早出生二十分鐘的樣子。他喜歡過,我倒無所謂。”
安燃不說話了。
杜衡反而在微笑:“不祝福一下我生日快樂麼?”
安燃似乎還在猶豫,最後只是搖頭。
“那太隨便了。”
“生日要認真過……一年只有一次,這天你不許說忌諱的詞,大家都要聽你的,你的要求只要說出來,就得儘量滿足,你要吃壽麵,還要許個願望,留明年一年實現。”
杜衡閉上了眼睛:“唔……條條框框真多。安家的規矩?”
“嗯。”
她無聲笑了:“太麻煩了,我記不住。”
“我會記得。”安燃認真地說。
杜衡揉了揉她頭髮,只說很晚了,催她入睡。
等安燃睡熟,她聽見自己心裡說,安燃,你要一直、一直記得。
☆、山月不識
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安燃的水平大致也到了瓶頸,有些科目不是短時間能提上來的,哪怕非常努力。
畢竟從小學五年級直接跳到高三最後三個月……還是非常艱難的。
安燃雖然很理智,但到底還是有些緊張。這和劍技不同,後者從記事起就一直接觸,從未長久地離手,天賦也足,因此練劍時永遠不急不躁,也無所畏懼。
前者卻要盡人事,聽天命。
六月悄無聲息地到來,又匆匆離去,留給安燃一個頗為苦澀的果實……她並沒有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