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並沒辜負期待。
“沒學壞,剛剛那調笑話從哪兒來的?”感覺到安燃想往後退的意思,她反而直接貼上少女耳畔,輕笑,“過了新年,算我二十四,你十七,你該叫我什麼,嗯?”
安燃的臉被她吹得熱氣直湧,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只覺杜衡眼睛亮極了,攝人心魂。
她咬唇不說話。
杜衡卻不想放過她:小女孩快長成大姑娘了,璞玉放光華,叫她忍不住手癢要動琢刀,卻不敢削切,只輕輕留下一點痕跡也好。
安燃退無可退,悶聲:“叫你姐姐。”
杜衡美目裡流轉出危險的光澤。許久,她只似笑非笑,看向安燃:“錯倒沒錯,但是不中聽,我不喜歡。”
我有弟弟,不缺親情。
“那你喜歡什麼?”安燃問得卻快,出乎意料。
杜衡頓了頓,這次是真的沒有再說。
她帶安燃回了家。除夕夜訂好的年夜飯已經送到別墅,兩人吃完,安燃在一旁邊拉伸邊背單詞。
“大半年沒見你練劍了。”
“嗯。”安燃情緒也有些低落,不過轉而眉宇一鬆,說得鄭重,“但我一直都還在練基本功,拾起來也快。”
杜衡皺眉:安燃的確能吃苦,而且倔得很。這關鍵的檔兒也沒有徹底把劍技扔下,或許是心裡看重,也可能是曾經答應過安傢什麼。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
她和劍道已經不可能真正分割。
從記事起就陪伴的存在,已經成為融入骨血裡的力量。像學者一輩子離不開書,安燃是個武者,離不開劍。
這發現教她心疼又欣慰:
安燃是現在的安燃,也是從前的她。杜衡一路看著她走過來,更明白其中每個轉變的曲折和艱辛。可偏偏安燃自己不覺得苦,因為她心性早在少時就被錘鍊、磨成。取捨間的苦樂,她早就學會了像一個成年人一樣默默體味、承受。
“安燃,許個新年願望吧。”
午夜的鐘聲快要敲起,所有的路途都未啟程,此刻許個願望,就好比想象一個遠方,然後把日子過成甜蜜與苦痛交織的追尋。
安燃收拾好了書,在書桌旁站起,檯燈光流瀉一身,勾出清瘦的影子,她望向杜衡,輕輕點了頭。
上學的時光總是走得特別快,安燃又一次走上考場,交上答卷。
走出考場的時候,綠樹蔭濃,蟬鳴悠遠。
她恍惚地眯了眯眼,抬手搭在眉骨上,手好像都要透明瞭,青紫血管清晰可見。她自己清楚得很,從開始練劍到現在,目前應該是體質最差的時候……也該把劍技拾起來了。
當初答應過爺爺,唯有安家劍,安燃不敢忘。
而且沒有劍的陪伴,確實過得不踏實,總覺得少了什麼,有時刷著題都會突然愣神。
“安燃。”她聽到前方有聲音在喚她,熟悉又溫柔。
心情忽然明朗,她看向樹蔭下身形頎長的昳麗女人,突然就想開心地笑,想去牽她的手,想抱一抱她。
安燃已經越來越清楚“想要”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而這種感覺的出現,總是頻繁伴隨著這個人的身影。
見她看到自己反而停了腳步,杜衡只好自己上前。沒有幾步路,還是難免恍惚:安燃已經一米七了,無論身高身段還是眉眼,都趨於成熟典雅。
之前安燃偷偷從學校裡跑出來,回到別墅給自己過生日。開啟門時突然聞到食物馥郁的香氣,廚房裡多了個高挑纖瘦的背影,忙活得十分投入,她沒有任何心裡準備,生生嚇了她一跳。
這背影有點陌生,她差點以為走錯了家門,闖到別人家裡,打擾誰家妻子煮飯。
結果一轉身,那人衝她笑了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