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滿頭大汗。接了,劉玉錦肯定又要尋死不說,公主的外甥女給人做妾,他們還要不要臉。他就一個親姐姐,姐姐就一個獨女,他怎麼都不能丟下劉玉錦不管。可不接,那就是徹底得罪了太平公主,一樣沒有好下場。
薛家姑母也是厚道人,讓郭駙馬好生考慮,過了年再答覆也不遲。郭駙馬老淚縱橫,一夜之間就好似老了十歲。
於是郭駙馬騎馬出城,去別院裡尋李碧苒拿主意。郭駙馬對著李碧苒好生陪了小心,又在床笫之間狠狠地孝敬了她一回。李碧苒的氣消了大半,收拾好禮品,去了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還是那個話:“你家那個田舍娘,是休想嫁進薛家為妻的。她要不做妾,要不就嫁人!”
李碧苒欲哭無淚,“我倒是想嫁她。無奈她……”
太平道:“我倒有個主意。你可知忠武將軍文默?”
李碧苒機靈,雙目一亮。
太平道:“文將軍年少有為,相貌俊朗。你家那小丫頭能嫁他,也是燒了十輩子的高香了。文默殺突厥,收復沙鳴的功勞,劉氏就算是報恩,也沒道理再不肯嫁的。我再去求皇后賜婚,就將此事敲定了。”
李碧苒忐忑道:“可要同文將軍商量?”
太平將手一擺道:“滿長安不知道多少個做孃的想將女兒嫁他,冰人都把門檻踩平了,他也沒點頭。我們就是要搶個先機,從皇后處下手。文默此人根基淺薄,可才華出眾,領兵很是有一套。若能招他為婿,得他的忠心,就得一大助力。”
李碧苒道:“我看文默同三郎來往十分頻繁,怕他……”
“到時候有皇后賜婚,不由得他不從。先拉攏過來,再慢慢降服就是。”太平道。
於是李碧苒進宮拜見韋皇后,哭哭啼啼道:“我們兩口子也是難做,皇后不如給那劉氏指個婚吧。只要劉氏嫁人了,薛二郎就能死心了。”
韋皇后嫌棄道:“那娘子不是烈性得很,動不動就要把自己掛在房樑上的。我可不想世人說我逼死了她。”
李碧苒道:“皇后指婚,誰敢不從?為了不連累舅父一家,我想那劉氏也定會咬牙出嫁的。”
韋皇后心想經此一事,太平和薛崇簡肯定母子失和。她幸災樂禍,便同意了李碧苒的建議。
丹菲提心吊膽聽了半天,也沒弄清楚她們打算將劉玉錦賜婚給何人。嫁人於女子來說乃是畢生大事。劉玉錦如今名聲掃地,就算被強指婚給個世家子弟,對方也不見得會尊重她,對她好。若是對方還是個紈絝子弟,那劉玉錦一生都要被毀了。
韋皇后難得露出慈愛的一面,對李碧苒道:“難為你了。也幸好你們膝下沒有女孩,不然定要受劉氏拖累。雖然說她只是個外姓親戚,卻畢竟養在你身邊,有了這等門楣之醜,你在姊妹中交際,顏面上也說不過去。”
李碧苒見說動了韋皇后,心中大喜,道:“母親,女兒和駙馬都極看好忠武將軍文默。文將軍出身文氏旁枝,據說少時清貧,在沙鳴長大,同劉氏也是鄉親。若是他的話,我想劉氏定回同意的。”
丹菲聽到一聲弦繃斷的聲音。
“那就這麼說定了。”韋皇后對選哪個男子並不怎麼在意,既然李碧苒已經有了主意,對方聽起來又不錯,就不再反對。
“阿段,你代我擬旨。阿段?”
賀婁尚宮伸手掐了丹菲一下,“皇后喚你呢!”
丹菲如夢初醒,僵硬的身軀伏在地上,啞聲道:“奴,聽旨。”
自己怎麼擬好的旨,丹菲都不記得了。她渾渾噩噩地做完手頭的事,也到了換班時分,便交了牌子離開了大殿。
雲英見到丹菲,嚇了一跳,拉著她進了屋,焦急地問:“你這是出了什麼事了?你這臉色好似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