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麻木地坐下,艱澀道:“皇后下旨,賜婚段……文將軍和劉玉錦。”
雲英是知道段義雲求親的事的,乍一聽說這事,臉上血色盡褪。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皇后可知道文將軍其實鍾情於你,已和你私定終身了。”
“既是私定,就說明此事沒用。”丹菲苦笑,“李碧苒算好的。她要拉攏文將軍。有了皇后賜婚,他不得不從。”
萍娘接到訊息,也匆匆趕來。
“阿段先別急,也許文將軍會抗旨。你不是說張老將軍欠了他人情麼?若有張老將軍幫他,也許皇后會收回旨意。”
“皇后是何人?”丹菲苦笑,“她絕不可能這麼做。”
“先看文將軍是什麼反應吧。”萍娘嘆息。
次日,訊息傳來:段義雲接了皇后賜婚的旨意。
丹菲釋懷
屋內靜悄悄的。萍娘和雲英愁眉苦臉,望著坐在窗邊發呆的丹菲。
丹菲並沒有哭。她此刻的感覺非常奇怪,她當然覺得被辜負了,非常失望和傷心。但是同時,又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隱秘而羞恥的輕鬆。
她就像是擺脫了一個甜蜜的負擔,不捨,但是也不遺憾。
這個男人,她以前那麼喜歡的,出身容貌品行樣樣出眾,又愛著她,願意為她做一切。她有什麼理由拒絕他的求婚呢?
可是潛意識裡,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好似拼一塊七巧板,總有那麼一處沒法嚴絲合縫。
“也許,”丹菲啞聲道,“也許我也沒自己想象的那樣喜歡他。”
“不喜歡就好。”萍娘立刻道,“天下好男人何其多,你這樣的才貌,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
“對!對!”雲英也連連點頭。
不久後,李碧苒那邊也傳來了訊息,說劉玉錦果真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劉玉錦會爽快答應,是在丹菲意料之中的。
對於絕望之中的劉玉錦來說,既然橫豎都要活著嫁人,那嫁一個自己瞭解的舊識,總比嫁一個陌生人好。段義雲品行耿直,為人可靠,劉玉錦也絲毫沒有挑剔對方~無~錯~小~說~m。~QUlEDU~的資格。
劉玉錦還不知道段義雲向丹菲求過親的事。丹菲只希望她永遠都不知道。
劉玉錦本想借進宮謝恩,順便見丹菲一面的。但是韋皇后沒接見,只派了個女官過去訓話,讓她好生備嫁,婚後恪守婦道,相夫教子。
劉玉錦叩謝了韋皇后的訓話後,問:“請問皇后身邊女官段氏如何了?我同她私交甚好,想在出閣前同她見一面。”
“阿段病了,正在休養中。”女官冷冰冰地說。
丹菲確實病了,倒並不全是因為指婚的事。
崔景鈺走後,丹菲的情緒就一直低沉。她自己都說不出個理所然來,身旁的人自然更不會明白她的心思。段義雲同她的婚事撤銷後,她思慮更重,又加上年末忙碌,不慎著涼發熱了。
傷風並不是什麼重病,丹菲只當是個忙裡偷閒的機會,在床上休息了幾日。
萍娘過來探望她,帶來了親手熬的雞湯。
“文將軍聽說你病了,十分焦急,託我給你送來這百年人參。咱們雖然說是有地位的女官,可是在宮裡,也用不上這樣的好東西。”萍娘一邊說著,一邊把那些藥材從籃子裡取出來,交到雲英手上。
“我不過是傷風罷了。若不是為了偷懶,早就起床幹活了。”丹菲有些不好意思,“文將軍他,現在可好?”
萍娘道:“我沒見著他。他見不了你,便送來一封信給你。”
信摺疊得很嚴密,信封上也沒有字。萍娘看了雲英一眼,兩人起身,去一旁守著爐子熬藥。
丹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