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了一聲,抽出信紙,展開閱讀。
段義雲是武將作風,不愛咬文嚼字,私信也寫得十分通俗簡易,反而更加能表露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阿菲吾愛,聽聞你忽病,我焦急如焚,卻無法進宮見你,只有託萍娘轉遞藥材。雖然他們都說你是小病,我卻依舊無法放心。只盼你安生養病,切莫太過憂思。希望早日聽到你病癒的訊息。”
“我同阿錦的婚事,想必已無需贅言。你如此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定也能明白我有多麼身不由己。我對你有承諾,如今卻眼見就要守不住了。我焦躁憤怒卻無法對外人道,亦不知道今後我們兩人會如何。為何命運會對我們多加折磨,為何就不能寬待我們一次呢?”
“阿菲,我很想你,卻見不到你。無數話想當面對你說,卻又怕讓你更傷心。皇后指婚不可違,我身負重任也不能輕易地帶著你遠走高飛。我是否真的要娶阿錦?我今後又要如何面對你?你是否對我很失望?你若怨我,也是應該的。只是你務必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意,過去不曾變,今後也永不會變……”
丹菲合上了信紙,默默地坐了半晌,道:“勞煩拿紙筆過來,我給他回一封信。”
“你可還好?”萍娘關切地走過來,摸了弄丹菲的頭,“文將軍也是不得已。你切莫太傷心。”
丹菲淡淡一笑,“我真沒那麼傷心。唉,一時也同你們說不清楚。大概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定數吧。將來還長,誰知道還會有什麼事發生呢?”
雲英拿來了紙筆。丹菲斟酌片刻,落筆書寫。
“雲郎如晤。我不過染了小小風寒,如今已經大好,不用擔心。你牽掛我的情誼,我感知在懷,銘記於心。指婚一事,我一直從旁目睹,雖然震驚良久,如今也已能以平常心來面對了。““你並不是我一個人的雲郎,你還有抱負要去實現,豈可耽擱在區區兒女之情上?我能理解,亦能體諒。大概我們倆終究緣分不夠,所以還是要失之交臂。然你我情分特殊,也並不需要成親才能鞏固。我願將你做兄長,尊敬仰慕,就同我們過去一樣。”
“阿錦雖是我義姊,然我一直視她如妹。她如今名聲不佳,可到底不過是個可憐的女子。她生性單純、為人熱誠,若有些不懂事之處,還望你今後多多包涵。知道是你,我也才對她的親事放下心來。我就此將她交付在你的手上裡,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更希望你們能做美滿夫妻,恩愛白頭。”
丹菲的這封信送到段義雲手中,已是兩日之後。
段義雲默默看完,將信珍重地揣進懷裡,而後大步走出書房,策馬奔出了長安。
嚴寒深冬,城外白雪皚皚,覆蓋著河流山川。
段義雲策馬狂奔,將家丁部曲遠遠地甩在身後。寒風如刀刮在他臉上。他雙眼熾熱如火,整個人都在狂熱燃燒。
段義雲不知道哪點讓自己更加憤怒。是被強制指婚,還是丹菲如此輕易就放棄。但是他知道,韋氏加在他身上的仇恨,又多了一條。他此生最痛恨的,就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