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倒沒有新毛巾給你用了。”
殷靜把毛巾遞還給武開陽,“剛說你不囉嗦吧,又囉嗦!我又不會嫌你!”
武開陽心想:“那你臉紅什麼?”
武開陽直接用毛巾順手擦了擦自己滿臉的汗,殷靜見狀呼吸一停,睫毛瞬間垂了下來,又別開了頭。武開陽擦完了臉,又在木盆裡淨了手,這才走到矮案前,與殷靜相對坐下了。
“雲卿,吃飯吧!”
“嗯。”
武開陽啟了筷,一邊順手給殷靜佈菜,一邊問道:“五王爺待你如何?”
殷靜飛快地把武開陽給他夾的菜扒進嘴裡:“五王爺知道我這半年都不能動刀槍,只讓我看家護院!在書房護衛他,還不曾把我派出去。唉,你說在書房要什麼護衛?院子裡面有十個,院子外面還有十個,就算有心懷不軌的人,怎麼也輪不上我來收拾。”
武開陽嚥下一口湯,就著在門外放涼了的飯食,道:“五王爺很看重你,書房重地讓你進;給白虎堂送信這麼機要的事,留給你做;又小心照看你的傷,不讓你有機會動手;你又是殷家人,他怕是要重用你了。”
“我才不管呢,反正主子吩咐做什麼事,我去做就是了。”殷靜不以為然地道。
“性子純直,五王爺肯定中意。”武開陽微微一笑。
“不說五王爺的事了,”殷靜吃飯很快,也許是行伍之家養成的習慣,武開陽才吃了一大半,殷靜的碗間已經見底:“正之,那一天你給我接上斷筋,救了我的命,我還沒好好謝謝你。”殷靜的聲音越到後面越輕,卻更顯鄭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武開陽。
武開陽迎視上那目光:“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是謝我了。”
殷靜低下了頭,將腰間玉牌拿在掌中把玩起來:“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被趕出家門,趕到太子那裡去嗎?”
武開陽一愣:“你是被趕出來的?”
殷靜頷首:“你若是想聽,我就告訴你原委。”
武開陽吃完了飯,起身收拾空碗:“你如果心裡悶,想和我說說,我就聽著。”
武開陽把食盤端去了門外放著,再次闔上了門。
“我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你知道吧?”殷靜開口。
武開陽點了點頭。
“父親從小對我哥哥很嚴,在他十二歲的時候,父親就把他送到軍隊去了。我哥哥也爭氣,到現在大大小小也已立了許多戰功,如今做了校尉,人們都說,如果本朝有人能在三十歲前拜將,那一定是我哥哥。”殷靜低著腦袋,沉默了片刻:“他那些軍功,外人說是父蔭,其實哪一個不是拿命換的呢?我母親為了這個,和我父親起過許多爭執……所以她堅決不准我去軍中,她想把我留在她身邊。我父親答應了……所以我從小沒受過什麼苦,我母親寵愛我,她把對兩個孩子的愛,都給了我一個人。我們家在的那個縣城,是個小地方,比雲州差遠了,可我從小總有最好的刀劍,京城的秀衣坊出了新衣,我也隔月就會有,北邊出了什麼良駒,我也會一擲千金。我過的生活,和尋常公子哥兒沒什麼區別。我父親為此罵過我許多次。”
武開陽問道:“你功夫這麼好,殷將軍也不對你網開一面?”
“功夫再好,戰場上也不過是一人敵,哪像我哥哥是萬人敵,我父親才瞧不上眼呢。”殷靜搖了搖頭,“他雖然看我不上,也不過是罵罵我,有時候打我一頓,可這次把我趕出家門,卻是另有原因。”
武開陽看著殷靜。
“我身手好,可我從小沒離開過縣城,天下那些事,我都只在書裡見過,傳聞裡聽過。雖然我父親常常在我耳邊說一些大道理,但那時我坐井觀天,又哪裡懂?”殷靜說著看了武開陽一眼,玉牌在掌中色潤如輝,“後來認識了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