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乃定情之物,未上山修道時,荊沉玉也是世家子弟,深知俗世裡男歡女愛,定情之物便是玉簪玉佩。
她毫不在意他的玉簪,卻將夜月眠的玉佩掛在腰間,荊沉玉的心臟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昭昭有心事,根本沒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她將靈力注入玉佩,皎月閃動,像活了一樣開始旋轉,很漂亮,可惜大家都無暇欣賞。
皎月轉了兩圈緩緩放慢,一點點停下,玉佩那頭傳來一陣風聲,昭昭立刻:「餵?」
「……餵?」夜月眠不確定地學著她的話。
昭昭放鬆了一些:「行,能打通就行,你忙著呢?有這麼個事兒。」她將江家的事情複述了一遍,「你那邊有什麼訊息嗎?」
夜月眠那邊風聲更大了,好像還有慘叫聲,他陰陽怪氣道:「本座能有什麼訊息?本座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心思管一個小輩入魔。」
「那這件事和你無關了。」
「……當然和本座無關!你居然懷疑本座!」
「那就得麻煩尊上抽空幫我一個忙,尊上能牽制魔界大魔這麼多年,肯定有法子找到這個剛入魔的小輩吧?」
「你剛才還懷疑本座,現在又要本座幫忙,你用得著本座就是「尊上」,用不著就是「你」,真是……」
風聲驟然變大,慘叫聲也更大了,夜月眠在風聲漸小時才不爽道:「不就是找江善音嗎?本座會讓人去尋,尋到便告訴你。」
「三天內給我訊息。」昭昭怕他消極怠工,還是設個期限保險。
「你不要太過分了!」
「是時間太多,尊上覺得我看不起你了嗎?那兩天?」
「三天!你等著!」夜月眠光速切斷聯絡。
昭昭嘆息,看來不是嫌多,是嫌少。猶記得當初連她想活著這件事荊沉玉都覺得她是在看不起他,還以為修真界的人都這樣呢,沒想到還有夜月眠這種正常人,真好。
「他和你真不一樣。」昭昭跟旁觀的荊沉玉說,「你們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荊沉玉氣質清冷,一身雪色道袍配上那擋著硃砂痣的珠白抹額,當真是白蓮花一樣的存在。
「他是魔。」白蓮花的臉色很差,周圍的空氣都開始凝霜花了,整個人殺氣騰騰顯然不悅到了極點。
昭昭懵了,她就打個電話而已,還是做好事,找江善音的行蹤,他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我也是魔。」摸摸手臂,昭昭看了他一會意味不明地說,「你總愛說『魔就是魔』這種話,你將好與壞看得都太絕對,人還分好人壞人呢,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就不分了嗎?」
她指指自己:「拿我打個比方,你看我傷害過什麼人嗎?我雖然是魔,可自始至終都只是想活著而已,哪怕我將夜月眠放了出來,也從不允許他做任何壞事,他回了魔界,我也在牽制他,你如今看我,還覺得魔都是壞的嗎?」
荊沉玉看著她,清寒的桃花眼裡夾雜著幾分複雜的憂鬱:「你害過人。」
昭昭:「不可能!」她沉下臉,「你別亂給我扣帽子,你倒說說我害過誰?就連跟著我們到了無方城的金盼兒都安然無恙回了蓬萊……」
「我。」
荊沉玉打斷了她,聲音輕的沒有重量,說出來的一個簡單的字卻重重砸在她心上。
「你害了我。」他還在說,「直到今日,未曾停止。」
昭昭抿緊了唇瓣,她別開頭,過了一會才冷靜道:「你也害了我,我還能活純屬意外,我本該死在那天晚上的,灰飛煙滅,可能連輪迴都沒有。」
「那。」荊沉玉慢慢道,「能算扯平了嗎?」
昭昭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