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3/5頁)

典夫婦睡得更早。有個布根蘭(奧國東部一州)來的老頭整夜都沒出房門。還有一批英國腳踏車迷醉醺醺地來住店,不放心放在地下室的車子,一看再看,還想去鬧蘇西(她只好吼一吼);現在當然都倒在自己房裡不省人事了。我回房去舉重——經過莉莉門前,正巧遇上熄燈的一剎那;夜裡她停下來不長大了。我用長槓鈴練了幾下挺舉,但沒什麼趣味;太晚了,只是因為無聊才舉一舉。我聽見弗蘭克把裁縫人形朝我和他之間的牆上一撞;他不知在唸什麼,一不高興便找人形發洩——或許他只是跟我一樣無聊。我敲敲牆壁。

“繼續走過開啟的視窗。”弗蘭克說。

“Wo ist die Gemutichkeit ?”我有氣沒力地唱。

我聽見弗蘭妮和蘇西熊經過門前。

“四百六十四次,弗蘭妮!”我悄聲說。

09 第二家新罕布什爾旅館(11)

我聽見弗洛伊德的球棒從我頭上某張床掉下來,結實地啷一響。貝貝的床,我聽得出。父親跟平常一樣,正在熟睡——做著美夢,不用說,而且做個沒完。二樓樓梯口有個男人不知咕噥了什麼,我聽見約蘭塔的回答,她把對方摔到樓下。

“哀愁。”弗蘭克喃喃說。

弗蘭妮正在唱蘇西熊教她的那首歌,於是我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大廳的打鬥上。約蘭塔贏得很輕鬆,我聽得出。呻吟聲全是男人的。

“你那根玩意像溼襪子一樣軟趴趴,還敢怪我?”約蘭塔說。接著那男人又捱了一拳——手腕敲在下巴上的聲音?我猜。不確定,不過我聽見那男人又栽了下去——這倒很清楚。他不知說了什麼,聽起來十分吃力,是脖子被約蘭塔勒住了嗎?我猜想。我該打斷弗蘭妮的歌聲嗎?這是不是讓蘇西熊處理比較好?就在這時,我聽見尖叫安妮的聲音。我猜整條克魯格街都聽見了,甚至那些聽完歌劇,剛離開沙赫旅館的酒吧走在卡恩納街上的體面人士一定也聽得一清二楚。

1969年11月某天——我們離開維也納五年後——兩件看似無關的事情一齊上了早報頭條。當局宣佈,11月17日起,禁止妓女在排水道和卡恩納街上出沒——包括所有卡恩納街的周邊道路,但克魯格街例外。妓女在這一帶待了三百年,但從1969年之後,她們的地盤只剩下克魯格街。但我認為,維也納人早在1969年前就放棄了克魯格街;在新罕布什爾一家子造訪當晚,尖叫安妮發出那聲假高潮時就決定了。那聲假高潮判了克魯格街的死刑。

1969年,當局宣佈卡恩納街周邊的妓女只能在克魯格街營業的同一天,報紙上還登了另一則訊息,多瑙河上有一座新橋倒塌;落成儀式過後幾小時,橋便垮了。有關當局把一切歸咎於陽光,但我認為,那跟陽光沒有關係。只有尖叫安妮才有能耐弄垮一座橋——就算新橋也一樣,她幹活的地方大概有扇窗子沒關上。

我相信,尖叫安妮的假高潮甚至能把沒心臟的哈布斯堡皇族從墳裡嚇醒。

就在新罕布什爾一家子住進來的那晚,尖叫安妮創下我們在維也納居留期間聽見的“最假高潮”——七年之潮,跟著是她的恩客一聲短暫的高呼。我立刻從床上伸手抓起一隻啞鈴自衛。我感覺弗蘭克房裡的人形好像撞上了牆,而他自己則連滾帶爬地到了門口。弗蘭妮的美妙樂聲在上行中戛然而止,而我知道蘇西一定瘋了似的找她那顆頭。無論莉莉在熄燈前長大了多少,八成被安妮那聲尖叫嚇得縮了一英寸。

“耶穌基督!”父親喊。

在大廳裡被約蘭塔揍得七葷八素的男人,突然有了掙脫的力氣,一溜煙奪門而出。至於那些正在克魯格街上拉客的阻街女郎——我可以想象她們開始反省自己的本行。誰說這是一門“優雅的職業”?她們一定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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