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彈開,連屋旁老樹的一片枝柯都沒有觸碰得到。簷下,銀髮少女環臂而立,斜身靠著廊口的柱子。
她一直看著外頭的景色,眼底卻是沉靜無波,直到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啟,才劃過一絲細微的變化。而獨自待在裡頭許久的人終於走了出來,腳步沉穩,一如此刻的心境。
白燭側首看去,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能讀懂對方做出的決定。
“你確定要去那裡麼。”她語氣淡得聽不出情緒:“即便會有性命之憂,你也不後悔麼。”
“我別無選擇。”樊禪平靜地回答:“我必須去到她身邊,和她一起面對。”
上空格擋風雨的結界忽而鬆動,一滴雨點穿透護層,墜落到腳邊,啪地濺開。白燭閉了閉眼,過一會兒;才轉回身看向後面的人,淡淡問道:“那我呢?”
聞言,樊禪清冷的眉目間透出一絲複雜,搖搖頭:“我不想你再踏足那個地方了。”
見對方冷冷皺眉,又補充了一句:“我另外有事情交代你去做。”她走到她面前,從袖裡取出一個信封:“待會兒你便帶上雨安離開這裡,替我把這封信交給一個人。”
白燭緊皺的眉頭鬆開了些,將信接過來,樊禪的手卻沒有收回去。指尖輕輕抬起,點在少女眉心,一簇光芒便隱沒入那片意識海里。
“如今,也該給他們一個交代了。”
白燭沒有說話,靜靜看著她。許久,才道:“我明白了。”默然轉身,走了幾步卻又頓住,淡淡留下一句:“給我毫髮無傷地回來。”
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大雨傾盆而下。
魔界裡,這日卻是放了晴。
陽光漫灑在青色琉璃殿頂上,鋪滿了殿前的石板地面。花壇旁的大理石桌反射出淡金色的光亮,一團雪球似的物體正趴在上頭曬著太陽,而坐在旁側的紅衣美人一手支著臉,另一手輕柔地幫它順毛。
過了會兒,美人就不安份了,壞心眼地戳了戳小白貓圓滾滾軟乎乎的身子,取笑道:“小月月,你都被你家樊禪養肥了呢,看這身形,像個糯米糰子。”
話音剛落,白團子就抖了下耳朵,凜然瞪過來一眼:“你才肥了。”
“是麼?”尹泊燕帶著壞笑欺身過來,眯著鳳眼細細看了圈,故作驚疑:“哎呀,若不是長肥了,難道是……懷上了?!”
勾月臉上一燒,立即反駁:“怎麼可能,我跟樊禪前夜才……”脫口而出的話及時打住,她炸毛地用尾巴怒甩了對方一臉,羞憤道:“你這隻下流烏鴉。”
“喲呵,惱羞成怒了呢~”尹泊燕掩嘴,滿臉揶揄:“不過你也太不爭氣了吧,前夜才跟樊禪……”
勾月揮起爪子就使勁拍在她手背上。雖然只是不痛不癢的一擊,但那努力揚起小肉爪的模樣實在太有殺傷力了,惹得尹美人咯咯直笑,差點停不下來。守在遠處的幾個嚴肅英武的黑甲衛兵不由側目,默默在心裡更新了一遍對鴉山少主的印象。
這時候,旁側一道柔媚的聲音傳了過來:“喲,還挺有閒情的嘛。”
打鬧中的兩人轉頭就見妖嬈美婦人已經走到了跟前。
尹泊燕的目光快速在來人豐腴的胸口上掃過,下一刻就換了副神情,起身撲進對方懷裡,一邊蹭一邊膩著聲音撒嬌:“晉姨~這麼久不見了還是如此美豔動人啊,我都要喊你晉姐姐了~”
美婦人倒是十分受用,摸摸尹泊燕的腦袋:“還是燕兒最乖了~”
桌上的小白貓一陣惡寒,忍不住發出聲細不可聞的“切”。
美婦人的眼刀立即掃過來:“你剛剛冷嗤了一下?還有,擺著副臭臉做什麼,還因著這次的事情記恨上我了不成?”
勾月:“……”沒骨氣地搖了一下尾巴,懶懶回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