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敢啊。”
晉姨這才哼了聲,拉著尹泊燕過來坐下,然後順手把小白貓撈進懷裡,開始數落:“你呀,靜下心想明白了就快些去看看你爹吧,離家在外害他擔心,回來又把他氣得夠嗆。你知不知道當眾拒婚,可是把他魔尊的顏面都丟盡了。”
“誰叫他不顧我的意願定下這門破親事的,我才不要去見他……”說這話的時候,勾月其實心軟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因為此時漫入鼻息的妖魅香氣直叫她想揉鼻子。
這是晉姨身上一貫的味道,花香馥郁,從小到大沒有變過,她卻忽然有點不習慣了。她忍不住懷念起樊禪衣襟間清淡的香草氣息,還有雪頸邊那一縷髮絲拂上臉側時微癢的觸感。
小白貓把兩隻小爪子擱在美婦人紫色的牡丹裹胸前邊,又猶豫了許久,才將腦袋墊在上頭。
越過美婦人的肩,可以看見亭子高蹺的簷角,簷外是魔界特有的黛青色的天空,點綴朵朵白雲,而一旁的枝柯間疏漏下點點金光。
也不知道樊禪那邊是什麼樣的天氣,是否也像此般陽光明媚。
勾月幽幽嘆了口氣,這一失神,就生出了滿腹的悵然來,而緊接著,思緒不受控制了。過往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一幕幕回放,兩人從初識到熟悉,最終相愛,走到一起。原來這一路過來經歷過的點點滴滴,自己都記得這麼清楚。
她眼睛一酸,悶悶地拉聳下腦袋。
剛往桌上擺了盤瓜子的晉姨不合時宜地插話:“我的小祖宗誒,怎麼像個棄婦似的怨氣這麼重,你可是快要出嫁的人啊。”
勾月怒了:“我才不要嫁給那蛇精!”
“噗!”尹泊燕忍不住噴笑,美婦人聞聲斜來一眼,她立即收住,擺出嚴肅臉繼續旁聽。
晉姨把目光移回勾月身上:“我就不明白了,你們這些個年輕人是怎麼想的,那個女人哪裡好了,青蛇族摩颯王子可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將來可以繼承王位不說,長得還玉樹臨風,而且對你也痴情啊!他自從百年前見過你後就一直念念不忘,說非你不娶的!”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開始邊嗑瓜子邊讚美起前不久見過的年輕後生:“那摩颯真的跟其他王族公子不一樣,沉穩大氣,溫文有禮,德才兼備而且不沾花惹草,簡直沒什麼可挑剔的了。他前日……”
“晉姨。”正說得起勁,懷裡的貓卻忽然出聲打斷了她。低下頭,意外地看見對方疲憊苦澀的模樣。
“其實……當初我逃婚去到人界的時候是受了傷的,差點就死在路邊了。”勾月對上晉姨驚詫的目光,頓了頓,繼續說:“是樊禪救了我一命。”
美婦人當即倒吸了口涼氣,扔開瓜子,將懷裡的貓放回桌上,皺眉:“還有這等事情?誰幹的,嗯?是誰傷了你?!”
“我都忘記那人模樣了,不過是個覬覦我內丹的魔修而已,當時他也被我重傷了沒撈到什麼好處。”成功引開話題將摩颯拋到了一邊,小白貓心頭暗喜,甩甩耳朵道:“我本來還不想說起這事的。”
晉姨低眉沉吟片刻,問:“那你是為了報恩才……”
“才不是。”勾月白了她一眼,揚起下巴:“那時候是樊禪自己硬要將我留在身邊的~”
“……”這甜蜜羞澀又驕傲盪漾的噁心感覺是怎麼回事。晉姨目光一利:“這麼說來,她是有其他企圖的嘍?”
勾月連忙搖頭:“我原本也覺得她另有所圖,可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她一直在幫助別人,無論是誤入歧途的妖魔,還是窮途末路的凡人,她遇見了都施以援手。而留下我……也只是為了淨化我體內暴動的魔氣罷了。”
晉姨:“……”這世上真的還有這麼純潔的人麼。
她忍不住問:“那樊禪留你在身邊,真的沒動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