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玉看著身穿漆黑朝服、顯然是剛下了朝便趕過來的上官將軍,一雙桃花眼頓時笑得微微彎了起來:「將軍……」
他嗓音本是清亮動聽,可此時卻有些乾澀沙啞。
上官驚鴻聽了只覺得隱隱的心疼,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開口說點什麼。
而段景玉卻像是完全不記得昨晚被點穴的事情一般,撐起身子抱住被褥往床裡面挪了挪,笑咪咪地開口道:「我正想著將軍呢,倒沒想到一抬眼便見著了。」
上官驚鴻一愣,隨即還是坐在了床榻的邊上。
他遲疑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握住了段景玉的手腕脈動處。那修長好看的手腕一握之下依舊發燙,顯然是還在燒著。
上官驚鴻沉默著皺了皺眉。
「只是尋常風寒罷了。」
段景玉唇角微翹,卻忽然拉開被褥角,把上官驚鴻整個人拉了進來。
兩個人縮在被段景玉烘得暖爐似的被窩裡,面對著面距離也僅僅咫尺之遠。
段景玉只穿著單薄的雪白長衫,領口處還大敞開來露出平坦光潔的胸膛,可額頭卻還隱隱冒著汗,顯然是捂在被窩裡熱得厲害。
上官驚鴻看著段景玉脖頸處的青玉墜子,默默伸出手把那敞開的領口扯回整理好,沉聲道:「要發汗才能好得快。」
他說著,看了看段景玉額頭上冒出的汗珠,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展臂把面前臉色蒼白的俊美男人擁在了懷裡。
這樣一個動作,就連段景玉都怔愣了片刻。
「將軍……」
「我不該那樣對你。」
有些沙啞的嗓音在被窩裡響起,悶悶的。
這樣模稜兩可的一句話之後,良久良久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上官驚鴻胸口處有些煩悶,他心中有許許多多的思緒,卻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那一剎那,便只是覺得懷裡修長好看的段小侯爺就是一隻自己養的、華美漂亮的狐狸,而此時卻因為自己的過失有了損傷,那感覺竟是無比的心痛懊惱。
段景玉的下巴擱在上官驚鴻的肩上,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他是當朝宰相之子,自小更是聰慧多才,即使是武功廢了也依舊靠著深沉的心機和手腕在這煙華京都裡成了聲名赫赫的長樂小侯爺。
沒人會把他當做弱者,他自己也從未曾有過這般的想法。
而此時,面前的男人把他緊緊擁住的感覺,卻分明好似是在呵護疼惜著什麼脆弱的小動物一般。
段景玉一生,從未有過這樣奇妙的感受。
第七章
「將軍……」段景玉的語聲漸漸放鬆,在上官驚鴻耳邊道:「我染風寒大約也只是因昨晚夜裡受了涼,並不是那兩指的緣故。」
上官驚鴻只是沉默,另一隻手卻像往常那般握著段景玉的手腕渡送著內力。
段景玉就這麼順勢懶洋洋地靠在上官驚鴻的懷裡,一雙桃花眼也滿足地眯了起來。
兩個人安靜地躺在被窩裡許久,段景玉忽然開口道:「昨晚我只是與王爺他們聚了聚、喝了點酒。」
他說到這兒,又微微頓了頓才繼續了下去:「絕對沒叫人作陪。」
上官驚鴻低下頭看著段景玉,淺墨色的瞳仁裡隱隱露出球球磨蹭著想要跳上床睡覺的表情。臉色雖然蒼白,可是卻也越發顯得那稜角分明的淡色嘴唇如同桃花瓣一樣明艷。
他好像……是在撒嬌啊。
這麼想著的時候,雖然上官驚鴻面上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心裡卻瞬間柔軟了下來,低低應了一聲:「嗯。」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