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臺頂照得亮如白晝,自己的酒壺倒在一旁,一如自己先前離開之時,哪有黎慕江的人影?
這上臺的道路只有一條,決不可能與黎慕江錯過,黎慕江怎麼會突然消失了?難道說,方才那是自己的幻覺?
江笑書眼睛一晃,風華絕代的黎慕江又憑空出現在臺頂,月色之下,絕美女子一顰一笑、似嗔似喜,美目盼兮,巧笑嫣然,恰是二人定情時的模樣!
江笑書搶上一步,去抓黎慕江的手,下一刻,卻只抓到了自己的酒壺。
酒壺中,只倒映出一輪明月。
方才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美人贈美人》——
風急路遙未傷懷,人若盛荷遠病災。
杯中明月伴君側,蟾光照我似君來。
許久後……
“師弟!為何一夜不歸?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江笑書痴痴的抬頭,面前正是自己的大師兄張謙君。
“她為什麼要這樣?”江笑書並未回答張謙君,而是自說自話:
“她、她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張謙君見小師弟竟一副痴傻的模樣,連忙俯下身子,抓住江笑書的肩頭:
“笑書,你怎麼了?”
,!
“為什麼?”江笑書又發問了,張謙君立刻問道: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她……她要那樣待我?”
“誰?她怎麼待你了?”
“她、她竟將我的安危看得比她的性命還重要!寧可與我絕交,也不願我因為她身處險地……”
張謙君見江笑書呆呆的捧著那件大氅,又聽江笑書如此一說,便已瞭解了個大概,他嘆了口氣:
“黎慕江姑娘……她當真愛煞了你。”
“老子不要她愛不愛煞!”江笑書突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
“他孃的,腿長在老子自己身上,老子愛去哪兒便去,愛怎麼死便怎麼死,又輪到她管這麼多?用這種法子替我做決定?我、我……”江笑書越說越急,氣塞胸臆,仰頭便倒,竟而暈了過去。
張謙君為江笑書推血過宮,片刻後江笑書才悠悠轉醒,醒來後他仍是痴痴的問:
“為什麼這樣待我?我……”
張謙君沉默許久,突然蹦出一句話:
“因為你不夠強大。”
江笑書痴痴抬起了頭。
張謙君皺著眉思索片刻,緩緩說道:
“師兄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知能不能給你些啟發……那是十多年前了,我還未入天絕門時,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女孩子,那時師兄但凡會哪怕一點兒武功,或者拿得出十兩、不,五兩銀子,便不會負了她,可惜,那時師兄只是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後來西北民變爆發,我的親人都死於那場戰亂,師父將我自混亂中救出,我才得保性命。而這個姑娘,我也再也未能見到了……所以後來師兄拼命習武,因為師兄不想再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失去身邊在意的人。”
“失去身邊在意的人……”江笑書重複了一遍,然後問道:
“師兄也有這種往事麼?”
張謙君點點頭:
“不錯,後來思之,常常惋惜。”
江笑書捧著大氅,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黎慕江的體香,他若有所思:
“會很後悔是嗎……”
張謙君點點頭,拍了拍江笑書的肩頭:
“笑書,師兄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轍。”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江笑書此時應該需要獨處的空間。
可他剛走了兩步,就聽見江笑書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