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帶房卡。”
開門前透過貓眼就知道門口站著的人是劉與邱了,這麼一句出其不意的話讓周凌薇一時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她探出腦袋四下看看,走廊空蕩蕩的:“你可以去大堂要一張。”
“太晚了。”他簡直是瘋了,居然編出這麼拙劣的藉口。
他就是瘋了,從鬼使神差地一口氣爬十幾層的樓梯來到她房間門口,他就瘋了。
躲避劉母的掌控,他可以不選擇感情和婚姻,卻躲不開慾望。
沾過周凌薇,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剛開葷的毛小子,看到她就會想起她,回味她,期待她。
蹙眉、咬唇、扭動、低吟……
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是進行時的興奮劑,是事後的鉤子。
多巴胺和內啡肽正在體內舞動,他不是他,是被慾望操縱的禽獸。
在周凌薇怔愣之時,劉與邱又說:“我總是聞到你的香味。”
她負手強裝鎮定地告訴他:“我不用香水。”
劉與邱俯身湊近,唇瓣輕輕掠過她的耳畔:“可是很好聞。”
微熱的氣息落在頸側,一個微顫,她想起前天晚上的畫面,混沌的腦子和那個時候如出一轍。
“你——”周凌薇用食指抵在他胸膛,緩緩將他推開:“你等一下。”
砰得一聲,她靠在門口吐出一口氣。
重新回到電腦前,她對朋友們說:“我,我等會兒有個會,明天再和你們聊。”
“怎麼回事?”
“誰的聲音?”
黃煙和餘欣菲同時發問。
周凌薇知道劉與邱為何而來,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謊,又為何動了念頭。
她可以拒絕,甚至可以陪他去樓下領一張房卡,偏偏沒有這麼做,她對他說「等一下」。
這是在給他機會,這個機會也是給她自己。
這兩天,房間裡充滿著,抬手揮不去的氣息,開啟窗,風也吹不盡的味道。
她解釋了一遍:“剛才是我領導,他過來通知我開個會。”
說罷,她結束通話。
餘欣菲不懂,但黃煙瞭解她,躲躲閃閃的聲音絕對不是去開會,更像是要做什麼壞事。
已經走到門邊的周凌薇儼然不知道黃煙正琢磨等她回北京拷問一番,踟躕幾秒,她的手最終還是搭在了門把上。
拉開門時,劉與邱開口:“我以為你要讓我在門口等一晚上。”
不顧他的調侃,她直接把人拽了進去。
與其說他是被拽進來的,不如說是他在門口做好了她一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都要進去的準備,是他自己邁過來的。
按下門鈴前,劉與邱想若是不開門就說明周凌薇不想和他發生任何工作以外的瓜葛,那他便離克,而剛在她關門前,他堅信她會再次開啟這扇門。
只是他沒想到進了門迎接他的是她踮起腳捧起他的臉吻了上來。
稀裡糊塗的縫隙裡露出一絲清醒,周凌薇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還未消化掉上一場意外,她即將促成下一場。
那些念頭是她準備做的一道菜,衝動是燃氣灶上點起的火。
既然火燒旺了就趕緊把備好的食材往鍋裡倒,這樣做出來的菜最有鍋氣,若是火持續燒下去,而手裡的盤子遲遲不動,燃氣就要耗盡,什麼都沒了。
對閨蜜說的謊話,和冒出來的念頭是她想趁著這把火延續那場歡愉。
那些氣息,那些味道,既然揮不去,散不盡,那就讓它們留在這裡。
待到天亮,他們要去機場,要回到北京,回到熟悉的環境,原本的生活。
他是遊走在公司和客戶之間,閃閃發光的劉與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