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柳馬對宗教不熟,但把自身信仰的宗教稱為怪宗教的人,其實並不罕見。雖然這名字的確很怪,也沒聽過,非常失禮,但聽起來就是邪教般的名稱。既然她本人也那麼說,那柳馬就恭敬不如從命,以後就叫它「伊教」吧。
「伊教……具體來說,你們信仰的是什麼神?」
「柳馬想知道我的事?」
柳馬無法斷言「不是」,心情很複雜。聽到這怪名字後,想了解她也是真心話。但這偏離了當初的目的,該怎麼回答才好呢?
「不能兩個都問嗎?」
「可以啊。我會盡量簡短說明,你少問幾句吧。」
瑪麗亞一改平時的氛圍,散發出不像人類的妖異氣息,語氣輕鬆地說:
「『伊教』啊,是無藥可救的人最後會來到的地方。和其他宗教不同的是,我們對信徒沒有任何要求。」
「沒有任何要求?」
「嗯,老師不是說過,要理解歷史,瞭解宗教是很重要的嗎?從以前到現在,宗教和人類是密不可分的關係。雖然住在這個國家的人可能沒什麼感覺,但掃墓也是一種宗教行為哦。」
「哦。那,不求回報的意思是?」
「信奉『伊教』的人,都是內心受了無法修復的傷,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係,不管是誰來都會直接說討厭的人。要拯救這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干涉。如果強迫他們做些什麼,就和其他宗教一樣了,所以我們不會強迫信徒做任何事。」
瑪麗亞突然站起身,在教堂中央轉了一圈。
「吶,柳馬,你覺得我看起來像什麼?」
「扮成修女的同班同學。」
「我不是在扮裝,是真的在幫忙家業……算了,沒關係。可是啊,真的是這樣嗎?」
「你想說什麼?」
「在『伊教』的人眼中,我看起來像怪物。不對,我們家族的人都是這樣。一般認為精神不正常的人,在我們眼中不是人。既然如此,我算是人嗎?」
被搬出這種主觀的話題,柳馬也無話可說。希望她別再打迷糊仗了。如果有人說因為有人覺得紅色蘋果看起來像彩虹色,所以這個蘋果可能不是紅色,柳馬也只能說「是啊」。
對人類來說,普通和正確只是建立在共識之上。按照瑪麗亞的發言,柳馬或許算是人類,但或許不是人類。
「……我認為你是人類哦。不然就不會覺得你可愛。」
和覺得貓狗可愛一樣,對同類的這種概念,應該大多數人都能以感覺理解。舉個非常極端又惡毒的例子,當成年男性看到幼女說「好可愛」時,或許會有人從不存在的行間讀意,說「你是蘿莉控!」,但不管怎麼說,就算對貓狗說「好可愛」,應該也不會有人責備「你對這隻寵物發情了!」吧。
同樣地,如果瑪麗亞不是人類,柳馬應該不會將她視為異性,萌生好感。應該不會覺得她穿衣服意外地好看,也不會覺得她很適合「聖母」這個稱號,以及修道服(雖然她穿的不是修道服,但很像,所以姑且這麼稱呼)。
如果她是怪物,就更不用說了。
「怎麼了?」
她捂著臉,動也不動。
「喂——你死了嗎?」
「我、我沒死。你直接誇獎我,讓我覺得很難為情……」
「什麼?不不不,就算我們班的人看到有人被霸凌會視而不見,但也沒乖僻到這種程度吧。而且對方是你。」
「不是的,因為信徒們覺得我是怪物……我不習慣和他們對等交談。對不起,等我一下。我現在冷靜下來了。」
如果柳馬是諧星,應該會吐槽「真麻煩」。瑪麗亞吐出氣息溫暖雙手,用那雙手拍打臉頰。然後用那雙手揉臉,恢復成剛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