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太傅說的話,耳根燙的驚人。
拿了奶就快步放回走,回到西廂房的時候,他那亂跳的心卡在一個位置,不上不下,不由的嘴角抽動。
因為,那隻髒兮兮的狗上了她的床。
奶狗窩成一團,因為門口的動靜,伸長了腦袋,大眼睛裡都是黑眼珠,亮晶晶的,許是看到他面色不善,瑟瑟著眼睛上翻,莫名其妙一個白眼。
路介明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哪個。
是氣它上了許連琅的床,還是氣這隻狗的挑釁。
兩年了,他都沒能再在這張床上躺過片刻。
奶狗睜著一張無辜的眼,慢悠悠的拖著受傷的腳,圈地界般的將那床巡視一遍,還嫌自己氣味不夠,他還翻了個身,使勁蹭了蹭。
狗,不分大小,都是一個樣兒。
路介明覺得自己也是隻狗,圈地界,留氣味,其實他比狗還過分,因為他恨不得把許連琅藏起來,關起來。
鑄壘成密室,只有他能進,關著自己最愛的姐姐。
路介明覺得身上的血都往腦門湧,他一把揪住了那狗的後脖子,就像是太傅捏它後頸一般,奶狗嗷嗷叫,企圖將許連琅叫過來。
路介明今夜彆扭且幼稚,太傅將他剖析的剔透,他那些弄不明白的情緒都有了歸屬,「喜歡」兩個字並不沉重,但物件是「許連琅」時,就成了他心中的千斤頂。
壓的他喘不動氣,但他又捨不得挪開。
最後太傅捏著他的後頸,語重心長,「殿下,你的喜歡,從打小開始,藏都藏不住。」
「夢到她,想抱她,想親她,抑或是什麼更近一步的碰觸,都太正常了。」
太傅指頭突然用力,捏緊他後頸的那塊肌肉,因過分伏案而帶來的痠痛感發酵,他覺得疼,也覺得爽,心臟止不住的跳動。
回憶因許連琅的突然出現而嘎然而止。
但心臟還在亂蹦,並沒有從回憶中抽離,心臟的跳動聲大的驚人,他忍不住後退,唯恐被她聽到。
許連琅朝他攤開手,「拿來啊。」
她並沒有注意到路介明漸漸緋紅的面頰,只從他手中接過哪些牛奶。
她轉身坐到床邊,將奶狗放到了自己的膝上,取了碗碟,任它伸出柔軟溫熱的舌頭來舔。
奶狗腦袋一顛一顛的,可愛的打緊,她的手指託著碗碟,與路介明搭話,「在太傅那邊用過膳了嗎?」
路介明點頭,看那隻狗舔完碗碟,徑直將舌頭舔向了許連琅的手指,舔的那瑩潤的手指油亮亮的。
路介明額角一跳,身體已經先行,他將那狗抱到了懷裡。
奶狗不挑人,順著他的動作昂著腦袋,舔上了他的脖子。
路介明僵直了身子,揚起了纖長的脖頸,少年的喉結嵌在皮肉裡,凸起,滑動,青筋露出,清爽又性感,乾淨且修長。
被舔的太癢了,他的喉結不住的上下滑動。清晰的下顎線條流暢,鼻背落下一道深重的陰影,將他面部輪廓完全拉深。
許連琅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好,
小時候便好看,現在大了,五官從稚氣堆裡跳脫出來,凌厲清雋,風華正茂的好年紀,還留有少年人特有的柔美。
感受到許連琅的注視,路介明遲緩的低頭,挑起了單邊眉,有些困惑的樣子,「姐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問出口,許連琅如夢初醒,才發覺她盯了他許久。
她仰頭看他,笑出聲,張開手想要把狗接回來,「我來抱,它腳下有傷,我給它上點藥。」
路介明並不願意,他還微微抬高了手,不動聲色的躲著許連琅要抱狗的手。
他淡淡道:「我給它上藥,我那邊還有許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