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東西可以學。怎麼,不敢?”我有些挑釁地看著他一抬下巴。
“誰不敢啊!去就去,走,我帶你去一個京城藏著最好美酒的地方,最主要是晚上不關門。”他騰地一下從地上躍起。
我們相視一笑。或者,有時候交朋友就這麼簡單吧, 我喜歡這個爽快的少年,我們沒有再互相探尋太多,相約而去。
那天晚上我喝了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杯酒,獨孤圖沒騙我,這個深巷中藏著的無名小酒鋪,果然藏著京城最醇的美酒,以我來說,就是最好的了。不知道獨孤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掌櫃拿出兩壇藏了據說二十年的老酒,酒名就叫無憂。我想這名字真好,就像掌櫃介紹說的一樣,喝了無憂,萬事無憂。
這個年代的就多了幾分醇厚,幾分天然的馥香,無憂中夾雜著一點淡淡的酸甜,酸甜過後是陣陣盤旋在腦門的飄忽,這種酒真好。我決定走時,一定讓掌櫃再給我一罈。
那天晚上,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只記得獨孤圖那雙藍色的眼睛在夜色中特別的亮,似乎變成了綠色,又變成了藍色。醒來時,已經是天色大明,我和獨孤圖毫無形象地趴在桌子上,旁邊幾個空酒罈,宣告著我們的放縱。我推了推還在傻睡的獨孤圖,“醒來,小鬼!”
“好!再來一罈!”他嘟嚕了一句,左手在空中一揮,尋常的跟每一次再要一罈一樣自然。
我照他的頭就給了一爆慄,“別睡了,天亮了!”
“啊!誰打我?”他一下子從桌子上爬了起來,左看看又瞅瞅。
“是我!我們走吧!”我起身站了起來,得趕緊回家,要是小石頭髮現我不見了,家裡又是一場風波。
看獨孤圖似乎還在那裡迷迷糊糊,我拉了他就走。
大街上只有幾個早起的人在懶洋洋地清掃著大街,“你去哪裡?”
“回家。”我對獨孤圖揮了揮手,抬眼看了看發白的東方,這一天又要開始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
“明天在小酒鋪吧,如果你見不到我出來,那就不用再見了。”我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天再見。
“好!我等你!”
沒再理會這個叫獨孤圖的藍眼少年,晨曦中我推開了將軍府的大門,也迎來了一場暴風驟雨。爹的暴怒,羽的焦急,小石頭的擔憂,都在意料之中。如我所料,小石頭髮現不見了我,早嚷嚷的全家都知道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萬分擔憂我的心情處境,如今突然發現我不在,第一個著急的就是她了。
我安然地對視著爹發怒的雙眼,說實話爹不愧是個為祈國一平番月的少年將軍出身,二十歲的年紀一戰成名,隨後多年成了祈國的傳奇不敗將軍,再到後來祈言帝幼年登基,輔政多年,現在是威武中藏著深沉,如一潭深水,曾經激昂澎湃,如今平靜無波,暗藏波濤。
無視羽在爹背後的搖頭暗示,不理會小石頭滿眼的焦急,我悠然地坐在爹對面的椅子上,燦然一笑,道:“爹,我們做一個交易。”
不愧薑是老的辣,瞬間就收起了滿腔的怒火,面對我的挑釁不懂聲色,只平息了自己的氣息,端茶淺嘗。
我示意小石頭帶著下人都退出了大廳,跟爹那樣的人說話不能拐彎抹角。“爹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保證以後會好好聽爹的安排。”
“什麼條件?”
“我知道爹的心思,入宮這條路我也逃不了了,如今我也不會再逃了。凌雲是爹的女兒,自然也要為凌家出一分力氣。半年後我會聽爹的安排,入宮伺君。不過在這之前,請爹不要管我。”
“你的意思是說,不會反抗入宮這件事了?”
“是的。”這段時間來,我的身體雖然一天天的漸好,卻一直咬牙沒答應入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