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有我在,你放心。”
流蘇臉頰上依然掛著淚,卻又泛起明麗的笑容,這是蘇暮寒第一次這麼承諾她,顯然他的承諾與她的期許相隔太多。只是此時此刻,這便是流蘇想要抓住的全部了。
望著蘇暮寒遠去的背影,方才他溫柔的聲音和手指的餘溫都令流蘇陶醉。流蘇痴痴立在風裡,半天沒有挪動腳步。
而透過暖閣裡打起的簾子,溫婉閒閒倚著書桌的一角,似是看著戲子粉墨登場般,看夠了蘇暮寒與流蘇的曖昧,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溫婉看夠了戲,換了件淺耦合繡銀線折菊紋的帔子,雪白的挑線裙,去陪楚朝暉用早膳。
怕楚皇后擔心,楚朝暉一早給她寫了封信,說明蘇氏老宅裡規矩太多,歸程大約會比預定的時候晚些,囑她不要擔心。
用完膳後,因怕慕容薇記掛,便吩咐溫婉再給慕容薇寫封信,告訴她蘇家老宅這邊大事已了,大約這兩日就要回到行宮,要她不要煩悶,再多忍兩日。
溫婉遵命,便在楚朝暉房裡鋪開了紙筆,明珠侍侯著研了墨,給慕容薇寫了封簡訊,將楚朝暉的囑咐都寫進去。(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五章 野菊
溫婉握筆從容,一手梨花小楷深得衛夫人的真髓,字字娟秀如珠。
她踟躕了片刻,不敢在信中提及昨日的罌粟,也無法提及今日的流蘇。只在信箋後頭畫了一朵繽紛的野菊花,以此來提醒慕容薇關於流蘇的不安份。
母親送出蘇氏老宅的信件,蘇暮寒只怕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悄悄過了目。
他一目十行看完,見只是尋常的家書,才吩咐人快些送出。到有些慶幸族人們這般大的動靜,母親與溫婉兩個畢竟是內宅女子,瞧不出什麼端倪。
那一朵野菊花盛綻繽紛,畫在落款的地方,蘇暮寒見溫婉在信中盛讚蘇家的菊園,只以為是她們姐妹間的嬉戲,誰想到是在借喻流蘇。
接到溫婉的信,慕容薇不由莞爾。
溫婉平日端淑莊重,說話待人謙和有禮,今日公然拿野花諷刺流蘇,可以鄙夷到了極致。
慕容薇可以想見溫婉落筆時眼中慧黠的促狹,不由輕輕笑出聲來。
前世裡流蘇得勢,仗著已被蘇暮寒封妃,公然詆譭慕容薇的聲譽。說她是被顧正諾穿過的舊鞋子,怎麼好意思做出一幅冰清玉潔的樣子回到千禧來。
面對流蘇的刻薄,慕容薇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力處置昔日的丫頭。是溫婉與她說,流蘇不過路邊一株野菊花,憑誰都可腳踩腳捻,犯不著與她生氣。看不得她小人得志的囂張,大可借蘇暮寒之手除去。
此後,在溫婉幫助下,慕容薇果真設計,由蘇暮寒親手處置了流蘇。
想來前事有因,後事有果。流蘇早與蘇暮寒暗通款曲,自己在蘇暮寒面前才毫無秘密可言,被他玩弄在手掌心上。
這一世裡,流蘇這朵野菊花再想橫空出世,靠洩露她的資訊上位,只怕便是黃粱一夢了。
慕容薇擱了溫婉的信,再瞧姨母寫來的一封。楚朝暉信中全是殷殷囑託,無微不至,像疼女兒一疼著慕容薇,到叫她心下惻然。
期待兒子與甥女共接連理,姨母的心願上一世便未達成,這一世又將落空。她與蘇暮寒終將是不死不休的仇人,從來做不成同床共枕的鴛鴦。
再瞧姨母的信尾還寫了怕慕容薇煩悶,要她暫且忍耐幾日,自己不日即回行宮云云。
其實這些日子慕容薇哪裡顧得上煩悶,日日忙著與顧晨簫和夏鈺之議事,雙方都是行事縝密之人,大框框定下了,便連細節都一一敲定。
對於夏鈺之與慕容薇的承諾,顧晨簫相信他二人的為人,感覺十分踏實,唯一不放心的便是他的人如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