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這樣的進攻準備無法瞞過對手,一直在監視對方的登州鎮隨即通報各軍,旅順防線響起陣陣號角,輔兵和火兵也開始煮飯,以應付後金兵的攻勢。
陳新在旅順的北門城樓住宿,得到警報後便立即起床,中軍吹起嗩吶,幾個主官迅速來到城樓碰頭,陳新將防線分為三段,安排劉破軍在旅順北門總制全域性,直管近衛第一司,作為第一線的預備隊,代正剛駐守左翼,下轄第二營兩個千總部、一千輔兵,其中一個總駐守西官山,朱國斌鎮守中路土牆。下轄第四營步兵千總部、旅順守備隊、戰鬥工兵連、一千輔兵,鄭三虎守右翼。下轄第三營兩個千總部,其中一個司駐守黃金山。龍騎兵駐守第二土牆防線。騎兵營歸屬陳新管轄,是總預備隊。
幾人都知道今日必是大戰,談完後互相敬禮,匆匆趕往各自的防區。陳新將指揮權全部下放給幾個營官,自己領著衛隊向西官山走去。
防線上所有人都在忙碌,一批批的萬人敵和轟天雷從後方運來,輔兵再分發到各段土牆,用竹筐放在土牆的反斜面。吃完飯計程車兵喊著號子前往陣線,各級軍官在給到位計程車兵訓話。一些士官在安置防箭布簾,充滿緊張的氣氛。
到山頂的時候天還未亮,旅順北面後金營地燈火漫野,遠遠的延伸出去,猶如天上的繁星,其中不斷傳來陣陣的號角聲,顯示後金兵已經在集結軍隊。
陳新靜靜的看著面前的燈海,股股炊煙冒起來,飄散在空氣中。給那片敵營蒙上一層朦朧的面紗。那裡就是他最大的敵人,也是他最大的壓力,雖然現在登州鎮發展順利,但實力還遠遠沒有達到不可撼動。預知歷史的那種優勢。有時又是一種內心的惶恐,他不知道推背圖上的預言是不是不可更改,如果不可更改。那麼他就必然是失敗的一方。
未來始終在一種迷霧之中,就如同眼前炊煙中的敵營。總像能看到。卻又看不清晰。這種壓力他無法對人言,即便是劉民有。他也沒有提起過,陳新的心中預想過無數結局,還有無數種可能的變數,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己被一發不知何處來的炮彈打死,然後登州鎮解體,變成各級官僚瓜分的蛋糕,最終煙消雲散在大明的潛規則中,甚至變成一股亂軍也很有可能。所以劉民有提醒他要保持登州鎮團結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同意了,如果要讓登州鎮始終具有凝聚力,除了利益的捆綁之外,還需要一個能取得共識的接班人,在他有意外的時候能夠繼續保持主體的穩定,避免四分五裂的情況發生。
陳新轉向看向東邊,海天交接處現出魚肚白,朝陽即將升起。
。。。
薄薄的晨曦之中,遠處的後金兵源源出營,一股股的人流匯入營外人群的海洋,數不清的盾車在包衣的推動下往前線而來,從山頂看下去,就如同無數移動的玩具,他們一改往日做法,成群的盾車順著北方山腳往黃金山方向移動,後續梯隊就直接在大小孤山的南坡列陣。
後金兵在各色旗號指揮下,沿著旅順的防線展開,西起西官山,東至黃金山,排出一個長長的陣形,密集的盾車如同一道移動的木牆,各部還排出了後續的梯隊,從西官山上能看得十分清晰,可見他們會發動持續的進攻。
“大人,他們確實是要全線攻擊。”代正剛用遠鏡看完後靜靜說道。
陳新籲一口氣,雖然他早早做好準備,但真正面對如此多的後金兵,那種感覺依然很震撼,後金能組織起這樣的攻勢,也顯現了他們征戰體制的有效,雖然它很原始。
“皇太極小心思還是多了些,你看看兩黃旗的位置。”陳新指了一下方向。
代正剛舉起遠鏡看過去,正黃旗在西官山下,他們正往山腳而來,鑲黃旗在黃金山方向,他們前面也擺著少量盾車,但顯然不是強攻的姿態,經過前幾日的夜襲,傻子也知道靠一旗打不下來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