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在白日青天裡騎牆幽會。
花翠告訴閔安,玄序在這幾日拜訪吳仁老爹,說些新奇的東西,竟然引起了老爹極大的興趣。老爹也不賭錢,專程跟著玄序在外面跑,去野外放風袋收集風力,等著雨天放紙鳶算計雷電力道,忙得三餐都顧不上。玄序自然好吃好喝地供著老爹,只要老爹提起話頭,玄序必然把一切事安置好。比如老爹突發奇想,要試下西疆苗蠟族久負盛名的“蠟屍”絕活兒,玄序也隨著老爹的意思,陪他去墓道里挖墳斂屍搗鼓一氣。
花翠細細說了許多,最後嘆口氣道:“總之一句話,玄序現在成了老爹的心頭肉,我稍稍勸阻一句,叫老爹不要跟著玄序朝外跑,老爹都要罵上我半天。話說回來,我也不討厭玄序,因為他總是送我禮品給我賠罪,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去說他什麼,本來嘛,就是我把他引薦給老爹的。”
閔安低頭在包袱裡掏了掏,竟然掏出一筒錫封的冰鎮凍子酥奶酒,大喜過望。花翠趁機說:“玄序連夜給你買來的,還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能再去會會他。”
閔安搖搖頭,交付完花翠一些話,從牆頭爬下來,揹著滿當當的包袱走回了竹屋。他坐在榻上摸摸玄序贈送的各種小玩意兒,一時忘了訓練的疲勞,開心地笑了許久。
玉米在旁吱吱叫,閔安從包袱裡拎出一袋糖炒玉米粒丟給它,笑著說:“他也沒忘記你呢,瞧把你樂得。”
玉米吃著零嘴兒看著閔安,閔安彈了一下它鼻子上的缺口,又說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這樣惦記著他,是喜歡上他了吧?”
玉米吱地應了一聲,閔安將包袱收好,坐在窗前把玩起玄序贈與他的白絹扇子,心裡想著,如果有機會,我也是希望見見他的。
☆、第45章 博弈
視窗掠過一陣涼風;吹動閔安布帽繫帶;滲出一點洗浴後的香氣。他攤開白絹扇面怔怔看著;思緒浮動得較遠,渾然不覺竹籬外已轉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李培南拿到戶吏兩部的訊息,正要通傳給閔安;信步走來,遠遠就見到閔安靜坐窗前,似是若有所失。他低垂著眼睫;緊抿著秀氣的唇,黑鴉鴉的鬢角下;露出一截潔白的脖頸,玉質膚色恰好與曬黃的臉形成對比;引得李培南笑了笑。可是閔安沉浸在回憶中,側影顯得如此溫柔,與平日潑皮無賴的模樣大不相同,無端又引得李培南多看了兩眼。
李培南這麼一看,發現了一點端倪。閔安手中拿著一柄素白的絹扇,和上次他罰跪在書房所擺出的九瓣蓮葉小香爐球一樣,都是李培南不曾見過的小玩物。由此李培南可斷定,這些都是外人轉贈給閔安的東西,而絹扇素來是文雅士子附庸風雅的飾物,現在留在閔安手裡被他反覆把玩,可見送扇子的又是哪一類人。
李培南心裡惦記著正事,無意在小處上拿閔安落刀,因此沉著臉踢開了木門,帶著一身冷氣走進竹屋裡。閔安連忙收起了絹扇迎了上去。
李培南將大理寺抄錄來的文書丟在閔安腳邊,冷淡說道:“幾天前由你牽頭寫的申狀已經遞到了朝廷裡,大理寺收了狀子夥同都察院進行聯合審查,這是批錄的判詞,你仔細看看,是否有破綻。”
閔安撿起判詞文書細緻看了看,裡面的內容說到了“駁詰”一項,立刻明白對手已經在朝堂中做出了反應。
幾天前,閔安遵從李培南的意思,用他自己一名低階小書吏的身份,向朝廷遞交了一份申告楚州上下官員行貪的狀紙,他的舉動等同於正式發出了楚州舉貪案的先聲嚆矢。同時,李培南派心腹送出王懷禮賬本及畢斯親筆書寫的證詞作為佐證,將閔安的狀紙一併封在牛皮紙袋中,越過楚州府衙直接送到主持早朝的父王手上,手段不可謂不猛烈。隨後,楚南王依照國法將狀紙證詞等物批放到大理寺進行稽核,又欽點了都察院的都御史全程督查此事,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