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國國師惱羞成怒,想要向大陳的朝廷索要我去西涼治罪,於那鎮海而言,若只是單純地將我帶回去治罪,還不足以算是功德圓滿,若是能找機會將我辯倒,使我啞口無言,你想想看,若是傳回了大涼,會如何?”
只少頃,錢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我明白陳賢弟的意思了,此人一定會迫切地想借陳賢弟立下一樁功勞!”
陳凱之笑了笑道:“請教的地點可以在學宮,你和他說,到時我會請許多名士前去,若是他不敢來,那也無妨,若是敢來,我便和他切磋一二。”
錢盛不禁在心裡想,莫非這陳賢弟是想和他來一次佛儒之辯?這……真是高明啊,只是將事情鬧大,陳賢弟也就安全了。
錢盛本帶著幾分不安之色,此時倒是恢復了點精神氣,他朝陳凱之作揖道:“愚兄明白了,愚兄這便動身,告辭。”
陳凱之看著錢盛快步離開得背影,目中露出了狡黠之色,卻只是一笑,便揹著手回家去也。
……
次日一早,陳凱之剛剛抵達了翰林院,梁侍讀便將陳凱之喚去。
梁侍讀面色古怪,口裡則道:“凱之,今日你不用入宮當值了。”
陳凱之很乾脆地點點頭道:“下官明白。”
梁侍讀嘆口氣道:“這是為了你好啊,如今你在風口浪尖上,這……也是陳公的意思,你也放心,陳公等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那西涼人的要求的,不過這些日子,你卻需得小心一些。”
陳凱之便頷首道:“多謝。”
於是陳凱之便在翰林院整理著文牘,直到正午的時候,錢盛氣喘吁吁前來求見,當面就道:“那鎮海,答應了。”
“答應了就好。”陳凱之笑著點點頭,便又道:“他可訂了時間?”
“約定了明日清早,他會去學宮恭候。不過……”錢盛顯得有些擔心:“怕只怕此人……最擅詭辯之術,不容易對付啊。”
陳凱之搖搖頭,勾唇一笑道:“你放心,到時一定將他打得滿地找牙。”
錢盛心裡不禁大感疑惑,他太清楚鎮海這個人了,此人在西涼極為有名,正因為宣揚佛法厲害,所以才得到國師的青睞,自己的父皇曾和他一起探討過佛法的問題,每一次都為他的巧言所說服。凱之再厲害,難道真是他的對手嗎?一旦輸了,不但成就了此人的美名,對於陳凱之的聲譽,怕也有損害。
只是錢盛還是將這些話洩氣的話憋在了心裡,無論如何,木已成舟了。
他心裡吁了口氣,不便久留,便幽幽的告辭而去。
陳凱之似乎對此並不擔心,繼續好好地辦他的公,依舊得極認真。
又到了次日,他清早點卯之後,便去尋了那梁侍讀告假。
梁侍讀瞥了他一眼,似乎很能體諒陳凱之的心情,頷首道:“你想休息,休息也好,朝中確實有人在說你的怪話,不過你大可放心,內閣諸公,斷不會因此而妥協,你明白了嗎?”
陳凱之作揖道:“多謝大人開導。”
出了翰林院,陳凱之便匆匆地往學宮趕去,學宮的守衛和陳凱之是老相識,陳凱之將他們叫到一邊,低聲耳語幾句,接著便一路趕往飛魚峰。
眼看就要過橋,身後卻有人厲聲呼喚他道:“陳凱之!”
陳凱之回眸,卻見是氣沖沖的楊業。
楊業氣呼呼地道:“事到如今,你還不安分?事情,吾已知道了,這個時候,你理應乖乖的躲一躲這風聲,免得落人口實,怎麼可以還胡鬧,竟邀了那大涼國使來辯論,你還嫌不夠亂嗎?”
果然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陳凱之不由苦笑道:“讓大人失望了,學生不過是想和這位國使請教而已,時候不早,學生要上山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