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刀指著千尋。
“在下陳尋,來自京城,沒有燒殺搶掠謀財害命,就是個探訪親友的讀書人。”千尋表現的很淡定,顯然,他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境地,只好主動出擊,可再怎麼掙扎,沒有戶籍就是沒有戶籍,還是會被當成流民抓走。
江雨晴幼時曾見過衙役抓捕流民,這些飽受飢寒孤苦無依的流民,真的就像是後世在街角旮旯裡流浪的野貓野狗,瘦不拉幾,除了骨頭就是皮,一頓飽一頓飢,叫人心疼,一旦被冠上影響市容威脅人類健康的莫須有罪名,就會大範圍地抓捕,直接打死,血流滿地,或許成堆掩埋掉,也許變成飯店酒樓或大排檔上香噴噴的狗肉。
“我們不會聽你在這裡空口白牙,拿出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來,否則就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瘦衙役表現的很兇悍,絲毫不給人喘息的餘地,手中明晃晃的刀舉起虛劈下來,發出嗖的一聲,他扭頭對著江子愚說道,“窩藏流民者,杖二十,罰銀十兩,情節嚴重不知悔改者,罪加一等,抗命不從者,格殺勿論!”
董氏在堂屋裡嚇的鐵青了臉,就此時此刻來看,她有些後悔,其實就該把這陳尋攆走,不然也不會有今兒個這樣的事情。出於私心,董氏覺得,衙役把陳尋抓走就行,不要動家裡的其他人。他焦急等待著。江雨晴可不這麼想,他覺得千尋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抓走,她也不允許他被抓走,不惜任何代價。
“沒有身份證據。”千尋攤攤手,反而朝江子愚笑了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既然沒有,那就不要廢話,走吧。”瘦衙役的刀這才直接架在了千尋的脖子上。刀刃涼涼的在他的脖頸裡,太過鋒利,抹掉了一點皮,出了血。
恐懼的原因是無知,看江子愚拍了拍胸前放玉佩的地方,陳尋心裡有了譜,說道:“就算沒有,你也帶不走我。”說完,他指了指江子愚,之間江子愚恭恭敬敬地把令牌逃出來,遞到千尋手中,千尋是後知令牌,對著瘦衙役舉起來,說道,“你們覺得這個證明咋樣?”
純金令牌,上面一個大大的陽文“令”字,四周雕刻著花紋。
胖瘦衙役對視一眼,像是做夢一樣,稍後撲通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江雨晴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千尋已經再次發話,“起來吧,記住了,我陳尋不是流民。今天的雞肉鮮美的很,你們竟然推遲了,既然不吃,那就別耽誤我們吃了。”
以下犯上,就是犯了死罪!
那一枚黃金令牌,直接嚇破了兩個衙役的單子,連周來順都驚得立即跪下,見令牌如見當今聖上。
等到三人離去,江子愚和董氏都如撿回了一條命般,長長舒了幾口氣,一家人圍著千尋,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在衙役面前,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有理有據想說的大義凜然,難不倒就不怕那衙役惱羞成怒一刀砍下來?還有那枚令牌,到底代表什麼,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江雨晴有點懷疑,當初千重山留下這枚令牌的目的,難道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預算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地步,甚至宮中即將發生的都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有點令人吃驚了。不過江雨晴還是很生氣,凡事就怕萬一,萬一那兩個衙役昏庸無腦不認識這令牌,必然就是另外一番結局了。
江雨晴站起來,拉著千尋進了自己的閨房,咣噹一身槓上門。
“我雞肉還沒吃完。”千尋笑嘻嘻地看著她,這會兒就像個搖尾乞憐想吃肉的小狗娃子,哪裡還有半點太子的姿態。
江雨晴惡狠狠地問道:“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你現在已經不是從前高高在上的太子,剛才那種情況出點什麼事咋辦,你能負擔的起嗎?好,就算你能負擔,有沒有想過,我們江家怎麼辦?你這是眼中的不負責任的表現。脖子伸過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