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納的知青。他們回城後給我講了許多知青大遷徙時的故事。其中印象最深的是,李再延說:有一天清晨,在景洪大街上支著一輛腳踏車,車上綁著一個竹籃子,籃子裡面傳出小孩的啼哭聲。當路人翻開裡面的襁褓時,見到裡面有一個初生的小孩。在小孩子的胸口上有張字條。字條上是這樣寫的:“我們是這小孩的父母,是來自不同城市的知青。現在我們要各奔東西回到各自的城市了,未來的命運也不知是怎麼樣。我們也沒辦法帶著這孩子回城。哪位好心人如果收養這孩子,這輛腳踏車就送給您了。”
他的罪行真有那麼嚴重嗎?
1973年,西雙版納最轟動的事就是驚動黨中央的現役幹部對知青性騷擾事件。後來,在景洪舉行公審大會,有三個現役幹部被五花大綁押上大卡車遊街,並押赴刑場執行槍決。據說,他們個個抬頭挺胸,表情坦然自若,不愧是曾在越、老、柬一帶“抗美援越”的戰爭中身經百戰的英雄部隊裡出來的。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⒏ 在西雙版納的密林中(7)
他們中有一個是我們二團六營的一個連長,姓張,是彝族人,他們連的指導員是我的一個同學,這同學是所謂“革命造反派”。造反派認為這支現役部隊是保守派。張連長的罪行主要是:早上在橡膠林地裡用語言和肢體接觸調戲正在割膠的女知青;晚上,曾去女知青宿舍裡“查鋪”。至於是否構成###,好像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些事情最後被彙報到中央,李先念副總理親自批示:殺。這個張連長被槍斃時,我的這個同學還到刑場上去看了。
張連長該不該槍斃、是不是真犯有那麼嚴重的罪,其實也很難說。
貫參謀就曾在辦公室當著許多人的面說:“我們部隊從前線下來,根本不瞭解地方上‘文化革命’的情況。發了點兒牢騷,就被劃成了保守派、‘炮派’什麼的,給下放到你們這鬼地方來了。這些老兵在戰場上九死一生也要當英雄,不能給部隊丟臉。下到地方不開心嘛,就想著犯點小錯誤,落個處分,遣送回家種田去算了。這次把張連長槍斃了沒什麼,我們部隊早晚是要撤走的,他留下的婆娘和幾個小孩子將來都得你們農場養起來……”
幾年後,部隊撤走,張連長留下的婆娘和幾個孩子,都留在了農場。他們是少數民族,生活困難,都靠農場補貼。後來,我的師傅、湖南移民、老工人王廣豐娶了他的###,幫助她養大了幾個孩子。王廣豐當時大概不到40歲,個子不高,身體也不壯,還有一條腿是殘疾,但他是一個種菜能手。我在疆鋒五隊時,他是我的師傅,是我們的種菜組長。我們種菜組何時翻地、播種、育苗、鋤草和採摘都是他指揮。後來他被調到六營營部機關去種菜了。1999年,我去看我師傅的時候,他已退休了。那幾個孩子也培養###,都出去工作了。他的太太也退休了,身材有點發福,挺富態的,挺漂亮的,總是笑呵呵的。當時,老王光著膀子,還是那麼瘦,只是背好像比以前駝一些了。他還是操著湖南祁東方言,拍著我的背,親切地把我領進家,不斷地讓我抽菸、吃東西。告別的時候,老王又像當年一樣,往農場送我的車上塞了好多他自己種的菠蘿。回到賓館,我切開菠蘿,味道可甜了,就是和別人家的不一樣。
1958年,中國為發展橡膠事業,有大批退伍軍官來到西雙版納辦起了農場,這些退伍軍人有抗日的老英雄,也有解放戰爭時期的老英雄,有些還是從國民黨起義部隊參加解放軍的。退伍兵還有一批是1964年下放來的,他們來自修築成昆鐵路的鐵道兵部隊,鑽山洞打炮眼是他們的特長。這些退伍兵裡很多是少數民族和雲南的山裡人,其中不少是彝族和哈尼族人。“###”中,許多老場長都被批鬥,靠邊站了。我們前哨分場的老場長曹明身材高大,曾是國民黨青年軍的,被俘後加入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