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有道窗戶,窗戶外一片白茫茫的,一張漆色長桌,亮油油的,公孫銳站著伏在桌上,手中一支竹管毛筆,鋒毫軟而長,下面是鋪著一張白絹。很奇怪,他在寫,但是那白絹上仍然如同白雪一般。
“公孫叔叔,我到了。”無玉叫道,但又不敢太大聲。
公孫銳指了指靠著茶几的桌子,道:“先坐一會兒。”無玉坐下,見他晃了晃腦袋,又抬頭閉眼,似乎沉思,不知何意,無玉只得呆呆看著。好一會兒,聽公孫銳重重吸了一口氣,下筆疾書,無玉抬頸看去,又看不清。他一口氣寫完,又重重呼了出來,拿起白絹,笑問道:“看看寫的怎麼樣?”
只見那白絹上面黑亮的八個字,都是自己認得的:‘致公天下,不橫不縱’,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問道:“這是什麼?我不大懂書法,不過公孫叔叔的字比我寫得好。”
公孫銳道:“我知道你和你師父一樣,喜歡武功,對這個不感興趣,說起來,他還特別喜歡古董玩意兒,從我這兒也掏去了不少。”他說話時候總是帶著微笑,但無玉聽他語氣,似乎是有些感慨,彷彿是一種懷念的情緒,說道:“師父還開了個古董店,叫做古理樓。”
“是嗎?”他放下了字,問道:“這四個字是你師父當初送給我的,是他一開始加入奇人居時候送給我的。”
“啊……”無玉覺得有些不對勁,道:“他現在人呢?”自己也好久沒見了。
公孫銳眼神忽然正視著他,道:“我也在找他,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找他有要緊事情。”無玉道:“師父該在家裡吧。”公孫銳搖頭道:“藍師妹不說,它只說你師父有重要事情辦,但那件事情我聽說了,後來便不見了蹤影。”無玉道:“公孫叔叔是公孫家的……”公孫銳打斷道:“人力終究有限,我也找不到他了,十天前我去雙環城找他,他仍然沒有訊息,藍師妹問我討人,我一直也是沒有主意。”
無玉反問道:“那公孫叔叔為什麼來找我?師父的行跡一向飄忽,除了在家,我便想不到他愛去何處。”
公孫銳嘆了口氣,道:“想必是躲了起來,我聽說他最愛你這個弟子,所以想讓你幫著找找他,他這個人,行事一向都是瞻前不顧後,若是有些交接,我便也不找了,卻不料他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我給他家老爺子送了信,害的老人家從東大陸又要趕回來。”
無玉道:“他沒回東大陸麼?”
公孫銳道:“沒有,若不是和妻女一同,他是不會回東大陸的。”
無玉搖頭,道:“我真的不知……”公孫銳神色一陣淹落,道:“他大概是怪我變了吧,可這人實在不明白我的立場。”他重重嘆了口氣,將平常夾在衣袖的扇子也放下了,眉目多了一絲哀愁,嘴角也似乎苦澀起來,道:“他是個隨性的人,可能這會兒想的不同了,當初訂立的承諾,他也履行了,不過……現在沒了他恐怕奇人居難以支撐下去,大家將他當做神一般,卻不料現在……莫非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轉眼眼角多了一絲淚水,語氣有些微微地憤怒。無玉聽他自言自語,又哭了起來,實在不明白公孫銳在說什麼,雖然是在說田餘風,但他們倆的事情他實在不知道,也不明白。
看著他哭了一陣,無玉問道:“公孫叔叔,你是要我幫你找師父嗎?”公孫銳沒有點頭,也沒搖頭,道:“不止是這麼一件事情……我聽說你和司空玫早已經是情投意合了?以前聽符杏提起過這件事情。”
無玉點頭道:“唉,可惜……”公孫銳忽然一笑,打斷道:“你來這裡,也是我和她安排的……對了,你這次來,是她央求我的。”
“這是為什麼?”
“因為……你該知道,你的身份……我明白你很忌諱,但我還得說,她不在乎,但不代表司空家的人不在乎。”公孫銳本來說話是極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