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僱!怎麼回事?繼珍為什麼要這樣做?西平似乎覺察到些什麼,忙問:“多長時間了?”
“大約是將近二十天前吧。”
那麼說,果然就是在那次晚會以後,當繼珍知道了白蕙曾與自己一起去過咖啡館……
白蕙見西平的眉頭急速地皺起來,忙補充道:“是這樣的,蔣小姐說,她這段時間有些神經衰弱,醫生建議她暫時少用腦,所以不想補習法語了。”
“那麼以後呢?”
“她沒有說。”
“不,我是問你,你以後怎麼辦?”
白蕙用目光掃一下石牆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廣告,“你看,我不是在碰運氣嗎?”
西平沉默了一下,然後故意輕鬆地說:“怪不得你在看‘艾羅補腦汁’的廣告,是想推薦給蔣小姐吃了補補腦?”
白蕙也笑了,坦率地說:“不。有同學告訴我,這兒有時會張貼招聘廣告,今天下午沒課,過來看看。”
“有合適的嗎?”
白蕙搖搖頭。
一個念頭在西平腦子裡一閃。他吸了口氣,看看周圍的行人把他們倆推來擠去,講不成話,便陪著白蕙朝八仙橋方向漫步走去,邊走邊用很平淡的口氣說:“聽說你會彈鋼琴?”
“學過一點。”
“你不會討慶教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吧,只教鋼琴和法語。”
一個純真而甜美的笑容浮上白蕙的臉:“哦,不,其實我倒更喜歡和孩子在一起。”
西平說:“授課時間也是每天下午放學以後,不會耽誤你的學業。”
白蕙高興地點頭,又問:“這一家是丁先生的熟人嗎?”
“你還沒有說,你願不願去。”
“我當然願去——就是不知是否符合人家的要求。”
“符合,完全符合。”
“那麼,是否請丁先生……推薦一下?”
“不用推薦,我可以作主。因為,這個學生就是我的妹妹。”
見白蕙怔住了,丁西平又追問一句:“那麼,我們一言為定?”
白蕙不說話,低下了頭,不知是否該馬上答應下來。
西平看出白蕙情緒的變化,便說:“你先考慮一下,”一面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白蕙:“上面有我家的地址電話。你若決定應聘,就打個電話。如我不在,找管家就行。我明天就要動身去杭州,我會把這事告訴母親的。”
白蕙機械地接過名片。對這突如其來的事,腦子裡還來不及理清頭緒。
“我還有事,先走了,”西平把她從惘然的的沉思中喚醒,“等你的電話。”說完,丁西平就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天漸漸黑下來,白蕙仍在街頭蹓躂著。她只覺得心裡亂哄哄的,不想馬上回家。
按理說,今天應該高興。蔣家的解聘,斷絕了她的經濟來源,把白蕙搞得頗為狼狽。她不敢想象,再這樣下去,她和媽媽的生活將怎麼辦。她曾想到退學,那樣工作好找一些。但她既怕媽媽知道後會氣死,自己又實在捨不得離開學院。她也不能再去麻煩安德利亞神父,決心靠自己的力量來渡過目前的難關。然而,路在哪裡呢?正在這時,丁西平出現了。又是這個丁西平,這難道是命中註定的?他究竟是一顆剋星還是一顆救星?
她突然想起繼珍解僱自己的那天。繼珍摟著她的肩,親熱地把她送出門去,一邊嘆著氣說:“唉,都怪我身體不爭氣。我真想把你留下來,除了法語外,我還想學學你那迷人的風度、那一套……手腕,”她抿嘴一笑,湊近白蕙耳邊說:“我看男人都為你魂不守舍,又是幫你跑圖書館借書,又是請你去咖啡館喝咖啡……”
這是什麼意思?當然與丁西平有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