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早忘記劉地主一家當年如何迫害閨女以及夫君離去時的交代。
“小叔也真是的,連你生病了都不在身邊。等他回來我得好好說他,哪能只顧訪友連自己媳婦都不管。”地主婆就等著馬氏鬆懈心防套話呢。
馬氏絞著雙手,欲言又止。心裡的負擔越來越重,好想找個人傾訴,可是夫君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對外人說實話,特別是要提防堂嫂一家人。然而堂嫂每天都來陪自己,對自己關懷備至,自己可以信任堂嫂嗎?
地主婆察言觀色,略一思索,停下磕瓜子,鄭重說道:“弟妹這是怎麼了,咱妯娌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講?”
馬氏頭幾乎垂到胸口,結結巴巴地支吾,“沒,沒什麼,就是老爺不在,心裡慌得很。”
“哎呦,我的傻妹妹,想自己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瞧你那樣。”地主婆咯咯的笑起來,“小叔一走好幾個月可有給家裡捎信?外面世道那麼亂,好叫人擔心。”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馬氏更委屈,眼圈瞬間泛紅,自從夫君出門那刻起她就開始提心吊膽,偏生夫君走了這麼多天,也不給家裡捎封信,也不知道他和閨女是否安好。
馬氏卻不知道劉地主為了查明堂弟為何出門,專門買通驛官以族人身份截了劉大善人捎回的家書,可惜家書上只寫有“一切安好,勿念”,這讓劉地主愈發想要搞清楚堂弟到底在外做什麼。
地主婆眼睛賊亮,瞧見馬氏神情難過,當即關懷地問道:“弟妹為何不開心,難道小叔對你不好,他在外面有人了?他要敢欺負你,你給我說,長嫂如母,我這個當嫂嫂的怎能看著你受委屈。”
馬氏急忙辯解,“不是,不是,他只是……”
“只是什麼?”地主婆一連催問了好幾聲,瞪著馬氏緊抿的嘴巴,地主婆不得立馬挖開她的腦袋瞧瞧裡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等了半天,仍不見馬氏張口,地主婆壓下心中的急切,緩和了語氣柔聲勸慰道:“俗話說,親不親,家裡人。弟妹,咱們可是最親的親戚,一筆寫不出兩個劉字。你也知道嫂嫂一直對你掏心掏肺,你有委屈或者難事不跟嫂嫂說還能跟誰說呢?莫怕,就算有天大的事還有嫂嫂在呢。”
“嫂嫂,我好害怕……”在地主婆的和言細語中馬氏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抽抽噎噎把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全都吐露出來。
地主婆越聽越心驚,瓜子撒了一地都不知道。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小叔居然去投靠白蓮教了,這可是反賊乾的事啊,聽說韃子到處抓反賊,一旦抓獲株連九族,這小雜毛是要害死全族啊。她再也坐不住,隨便敷衍馬氏幾句就匆匆忙忙趕回家裡。
劉地主聽到地主婆帶回來的訊息,先是一驚接著欣喜若狂,仰天大笑,“哈哈,老子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這個機會,這次定要他死無全屍!”
地主婆白著臉慌慌張張地問道:“老爺,這是株連九族的禍事,你怎麼還歡喜起來?他出了事我們也不好過。”
“你懂什麼?”劉地主斜睨著她,“如果我主動去衙門舉報那小雜毛乾的勾當,不僅無罪還能得到縣太爺的獎賞,我這可是大義滅親。說不定縣太爺一高興,就把那小雜毛的家產獎勵給我了。哼,就算我撈不著他的家財,縣太爺那的獎賞肯定跑不掉。”
“可是他畢竟是你堂弟。”地主婆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如果夫君真去舉報堂弟,堂弟一家就完了。
“哼!婦人之見!”劉地主鼻孔朝天,冷冷叱道:“那小雜毛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沒為咱們家、咱們族裡考慮過後果。他不仁我不義,任他折騰下去早晚禍害到我們頭上。現在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你要他死還是我們亡?”
地主婆眨眨眼睛,不吭氣了。
劉地主美美地在家裡灌了一通黃湯,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