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軟趴趴的毛筆。
“我……”
“我教你,我可以模仿錢無盡的筆跡。”朱翎一雙赤眸睞著林悅,有些無耐地輕嘆:“不過你應該不容易學會,我暫且先教你常用的。”
林悅聽罷,對朱翎咧嘴燦笑,特別溫柔地應道:“好。”
“接下來,還有別的嗎?”水絕流冷聲問。
林悅直覺地回答:“哦,沒有了。”
話語才剛落,一條人影就迅速衝出車廂,碰的一聲門戶大開,冷風灌進來。
“停!”
隨著喊話,馬匹尖聲嘶鳴,車隊停頓了。水絕流跳下馬車,匆匆奪過一匹馬,重叱一聲,便驅馬遠去。
“哎!”
林悅傻眼了,車廂內就有司馬易的低笑聲。
朱翎說:“這水絕流雖然不是壞人,卻脾氣彆扭,他是不滿意你忽略他。不過你也沒好多少,太過白目。”
聽了這教訓,司馬易笑得更快樂。
因此,朱翎蹙眉,瞪緊司馬易。
“閉嘴吧!”林悅被笑煩了,罵了一句。
司馬易卻不以為然,甚是悠閒地抿了一口茶,笑意盎然。
“你不追?你不追,水大俠恐怕凍僵了,也不會回來。”這話,他是看著朱翎說的。他一直很好奇這紅眼小子的來歷,可惜百般追查,無論是身世或者出現在漚園之前的情況,也都無跡可尋。這個人之前彷彿不存在於世上般,神秘。
他對謎樣的人特別感興趣。
然而朱翎聽了這話,表情也沒變,卻說:“去追。”
聞言,林悅如獲大赦,也不顧有人看著,探身在朱翎臉頰上親了一記,而後轉身躍出去,身如翩鴻驟起,直擊長空,頃刻消失於眼前。
他前腳出走,墨影非一晃身,跟上去了。
車上只剩下司馬易和朱翎,二人相對無言。片刻後,司馬易端起爐上茶壺,給朱翎和他新添了些茶。香氣撲鼻,是帶著微澀的甘香。
“你還真大度,竟然放任他去追別人?”
朱翎垂眸,淡金色茶水動盪不安,煙氣卻依舊悠然飄遊。而他的心就像這股煙氣,無論怎麼地顛簸,除了風能攪動它,別的都不可以。茶水中倒映的紅眸像火炎般顏色,卻沒有火炎的熱力。
他語氣淡漠,回道:“不是大度,既然心已經追去了,何必為難他。而且水公子不壞,不像有些人心懷不軌。”
“哦呵?”司馬易長指輕撫下巴,唇角勾起笑紋,是興味,眼中除了審視,就是冷意。他把扇子收回袖中,端起茶杯,也從茶水中端詳自己的臉,不自覺又堆起偽善的笑容:“心懷不軌?是指我嗎?”
朱翎默然。
司馬易含笑擱下茶杯,動作有點重,茶水灑出,在紅木小几上落下幾滴水跡。他抹著水跡,笑說:“你對我瞭解多少?”
聞言,朱翎抬眸對上司馬易那雙黑眸,說道:“不用費心機剷除我,你沒有這個本事。而且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即使玉石俱焚,我也容不得你再傷他半分。”
再?他?
“是嗎?”司馬易五指輕敲桌面,笑容不再,他支頷審視朱翎:“其實若不是我不信鬼神說,或許我真以為你是書中所述的精怪,一樣神秘,一樣詭譎。”
“……你不信鬼神?”
“不。為什麼要相信?世上何來鬼神?多少早應遭受報應的人,不都逍遙自在?例如我。”
朱翎淡淡道:“只是時辰未到。”
“呵呵。”司馬易笑了,不苟同朱翎的說法。
“既然不信鬼神,又何必相信占卜和星象。我從來不明白你,既聰明絕頂,卻愚昧地戀棧權位,利慾薰心。你始終無法看破紅塵,其實金玉堆砌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