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秋不知如何解釋,因為那歌聲不知怎的,聚然間一下消失了。
海上只有波浪的幽響和遠處的風聲。
兩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韓秋道:“玉珠姐,你怎麼找到這艘小船的?”
陳玉珠搖頭道:“這小船不是我找的,我只是恰好看到它在那裡……”
韓秋心忖:“是了,她定然是聽到那老嫗說阿牛哥無可醫救,心神恍惚間,走到海邊,看到小船,想起和阿牛哥話,所以才想著帶他一同到海外荒島去……只不知那荒島遠不遠,這小船能不能到?”
“你……”兩人不約而同開口道。
“你有什麼打算?”陳玉珠道。
韓秋道:“我……我……不知道……”
陳玉珠道:“如果你要走,我可趁早調轉船頭,送你到岸上。”
韓秋搖頭道:“我要和你們一起……”
陳玉珠道:“你想清楚了嗎?”
韓秋嘆聲道:“玉珠姐,阿牛哥讓我照顧你,我不能就這樣離去……”
陳玉珠道:“你不後悔?”
韓秋道:“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陳玉珠道:“你才幾歲,也敢妄稱男子漢?!”
韓秋不知哪裡說錯話,竟然又惹得她生氣,訕訕道:“我……”
陳玉珠道:“阿牛哥死了,我要帶他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前程難卜,生死難料……就算這樣,你也要去嗎?”
韓秋堅定點了點頭。
至此陳玉珠臉色變得幾分柔和,眼睛幽紅地低聲道:“阿牛哥對我說過,他爹爹年輕時曾流落到一個荒島之上,那裡繁花似錦,四季如春,長滿野果,還有山羊、野兔之類的動物,不愁吃不愁穿……我要帶他去那個荒島,把他葬在那裡……”
曾阿牛自然也曾對韓秋說過此事,那時候曾阿牛一副豔羨嚮往的樣子,令韓秋記憶猶新。
可是,曾阿牛也說過,阿牛爹是在海上漂流了幾個月後,才無意流落到那荒島之上的。
就算陳玉珠大概知道荒島方位,海波廣袤,憑藉這艘小船也未必到達得了。
韓秋有心出言提醒,但見陳玉珠哀愁的神色之中無比堅決。
那些“先回岸邊,尋一艘大船,找幾個幫工,再作計議”的話若再說出口,豈不讓她以為自己膽怯退縮?
何況兩人一窮二白,哪來買船和招工的錢?
他在山林覓食的本領不差,但在這茫茫無依的大海可無絲毫用武之地,陳玉珠則深諳水性,長於幽海生活,既然她如此篤定,想必心裡也有了計較。
退一萬步來講,她一個女子都不怕,自己又有何畏懼?
因此便不再語言。
兩人如此在海上又飄蕩了一天。
夜幕降臨,月明星稀,韓秋靠在船上閉眼歇息,陳玉珠則輕劃蘭槳,小船悠悠前航。
韓秋迷糊之中,忽然聽到陳玉珠停槳,緊張地輕聲喚道:“小秋,你睡著了?”
她聲音頗為古怪,韓秋心裡一動,輕輕翻了個身,裝作睡得死沉,眼睛卻悄悄偷看。
陳玉珠臉上憋得通紅,連喚數聲,不見韓秋應答,便輕手輕腳地走到船邊,撩起裙子下襬。
韓秋不敢再看,聽著水珠落入海里的聲音,臉上如同著火一般發燙。
不一會,聲音消去,只聽一陣衣服悉悉的響聲後,陳玉珠忽然“啊”一聲輕輕掩唇驚呼。
韓秋不敢睜眼,仍然佯睡不醒。
過來許久,忽然臉上溫熱柔軟,又有些粗糲,竟然是陳玉珠走近身邊,輕輕撫摸。
韓秋大氣不敢出一口,不知她此舉何意。
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