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只聽兩人嘿嘿地相對淫笑,一副玩味的神態。
時間不早,韓秋原本打算起身進鎮,卻又聽那“老哥”道:“對了,老弟,你可知道那女娃叫什麼名字?”
那“老弟”道:“姓氏不清楚,不過名字倒是挺特別的,叫什麼‘玉珠’來著……怎麼,老哥,你也想到海邊找個小的,我勸你要三思,最近可海邊不太平……”
“哦,此話怎講?”
“你是不知道,你猜那廖老爺怎樣遇上這叫‘玉珠’的女子?”
“老弟,別賣關子了,這種事我怎麼知道……”
“嘿嘿,你道山上有狼群為禍,卻不知海邊也有妖怪作祟呢!這一兩個月,海邊各個漁村裡,都有不少男丁離奇失蹤了……
“廖老爺在海邊也有不少產業、船隻,也折了幾名好手,損失不小呢,他請了法師,一同到海邊開壇作法,這才遇上看熱鬧的那位‘玉珠’……”
韓秋聽到那女子名叫“玉珠”,心裡已頗為吃驚,心忖:“這位玉珠,該不會就是‘玉珠’吧,那可大大不妙!”
當下無心再聽,起身便走,也不進鎮,向著幽海邊疾步行去。
走了許裡,覺得腳程不逮,才不舍把背上那筐海棠果丟在路邊。
這海棠果是他和林小龍還有山裡幾個孩童一同採摘,原想換個幾文錢,帶幾本小人書回去。
現如今也顧不得了。
一路不曾停歇,走了五六十里路,將近日落時候,眼前驀然開闊。
水天之間,藍黑一線,暮色之下,海水滔滔,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看不到盡頭。
海邊崖立千仞,石縫間野草蕭蕭,一派荒涼氣象。
沿著崖岸走好久一會,穿過一片小樹林,眼前一間破舊木屋,破破爛爛,將倒欲倒。
木屋外面圍著一圈破舊欄柵,籠罩在一片暮色之中,一切顯得淒涼。
木屋門外,一名面板黝黑、穿著短袖的年輕男子,正在整理晾曬的漁網。
韓秋大喜向前喊道:“阿牛哥……”
那男子眉目之間,愁色甚濃,聽得喊聲,抬起頭來,看清韓秋容貌,也是喜出望外。
“小秋,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頭活計,站起身來,一邊拉起他的手,一邊拍在他的肩膀上。
至此愁容稍減,眉鎖輕舒。
韓秋道:“阿牛哥,玉珠姐她……”
男子打斷道:“小秋,幾個月不見,你臉色怎的差成這樣,人也變瘦!哦,對了,你吃過晚飯沒有?快快進屋裡,先喝口水……”
當下不等韓秋再次開口,便招呼進屋,按坐桌邊,倒了一碗水給他。
“小秋,你先坐著,我這去生火做飯,給你弄點吃的!”
韓秋也是累乏了,肚腹空空,聞言道:“好!”
心裡尋思:“阿牛哥雖然極力掩飾,聽到玉珠姐名字時,眼裡的痛苦可騙不了人……這叫‘陳玉珠’的,確是玉珠姐無疑,非同名同姓之人……眼下非問詢良機,只等再問……”
又想:“阿牛哥和玉珠姐本是情投意合的一對,如今卻要被人橫刀奪愛,他雖強作歡喜,必定內心攪碎,痛苦不堪,換作是我……”
忽然冒出個奇怪念頭:若是自己對淺雪姐,也如他對玉珠姐那般情根深種,此刻又會是怎樣心情?
他望著門外忙活不停的阿牛哥,心裡一陣痛惜同情。
原來男子名叫曾阿牛,是幽海邊上的一名漁夫。
韓秋與他原無關係,只在玉溪鎮的市集中擺攤相識。
那日有幾個當地流氓痞子見韓秋年弱瘦小,想要把其貨物奪為所有,是曾阿牛挺身仗義,幫他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