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所準備。
但也沒料到是這種陣仗呀!
當時心裡就頗為不悅,卻也不好表露,只當充耳不聞。
兩人在隔壁漁村的小酒肆裡打了一壺小酒,買了只雞,打打牙祭,算是曾阿牛盡地主之誼。
曾大娘吃了雞腿,嘴上的雞油還沒有抹掉,又對曾阿牛說道:“這壺酒可值不少錢吧,阿牛你出海打多幾趟魚,才能買得幾文酒錢?
“有這個閒錢,還不如貯起來,娶個媳婦,你也老大不小了!人家和你可不一樣……”
如此,韓秋在曾阿牛家沒住上兩天,便留了張紙條匆匆回山了。
韓秋雖然對曾大娘觀感不佳,但終究是阿牛哥的孃親。
這會不見她人影,指了指內屋的簾布,壓低聲音,問道:“阿牛哥,怎麼不見大娘,今日怎地這早安睡了?”
曾阿牛一拍腦袋:“糟糕,你看我這高興得,連喂阿孃喝藥都忘了!”
韓秋心忖:“難怪聞到藥味。”問道:“大娘生病了?!打不打緊?”
曾阿牛眼中那點“老友重逢”的喜悅登時如秋風掃落葉,破屋上吹落新紅紙,顯得更為愁雲慘淡。
他愁眉苦深,搖了搖頭,掀起簾布,走進內屋。
曾阿牛這間木屋,分為內外兩間。外頭是他的居所,內頭是曾大娘的居所。內外只有一簾之隔。
韓秋曾私底下打笑過曾阿牛,說他若是要和阿珠姐成婚,兩人在外頭胡天胡地,裡頭住著個老母,那可不成樣子。
原只是一句玩笑,曾阿牛卻深以為苦惱。如今想起,韓秋也是懊悔,實則自己已無意傷害到這淳樸的老實人。
顧頡秋在這裡住了兩天,沒有進過內屋,趁著曾阿牛掀起簾帷當兒,不經意地往裡一瞥。
只見裡面暗暗沉沉,有些陰涼。牆角一邊,擺著一張木板床,四角用竹槓支著又黑又黃的舊蚊帳。
蚊帳裡隱隱躺了個人影,看不真切。
簾帷落下,隔斷視線,上面映著從門外折射進來的、最後一縷殘紅。有點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