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南星給自己倒了杯水,她脾氣古怪,寡言冷語:“趕緊吃,吃完了走人。”
江查夾起一塊花甲滋溜著味道,很快又湮滅唇角的笑意,“幫個忙,我要調查一個人。”
聊及案子上的事,紀南星換了坐姿,她就著胳膊撐在桌上,狐疑的打量對方的神色,“誰?”
“這事兒得顧時念出面才行,她那康養中心裡住了我們要調查的人,背景資料從她那裡瞭解總比為我們自己去查要好,特殊時期不能打草驚蛇。”
“這事好辦,不過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她,犯不著在我這兒中轉吧?”紀南星的疑惑很合理,但很快又明白了江查的意思,“行,我儘快給你答覆。”
“還有件事。”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事說完?”
“很快第二次行動就要開始了,蘇橋的任務很重,你最好花些時間安頓她的家人,她可能要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你我都是幹過臥底的人,應該明白有些事需要進行心理鋪墊。”
紀南星眉心微微蹙動,目光定定地落在江查的臉上,猶疑片刻後才問著:“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但又礙於任務的保密性質,所以”
舟海和澤海是相鄰的同省兩市,警隊之間偶爾也會相傳一些事蹟。
儘管從沒打過照面,但有所耳聞倒是有的。
江查對紀南星的印象其實不差,她們有著極為相似的經歷,年紀相仿又都是警隊精英。
相較於紀南星對她的謹慎無感,她倒是顯得更大方,“但說無妨,你本來就是專案組裡的一員,不涉及重要的問題,我們是可以一起討論的。”
“為什麼是蘇橋?”
奈何職業敏感的紀南星,一開口就問到了最為關鍵的核心問題。
江查放下筷子,抽出紙巾擦拭唇角。
她微微偏頭,凝視著那雙鷹銳的眸子,很快又舒展嘴唇,揚起一抹大笑,“你真的很厲害,看事看問題,一眼就能鑽到關鍵。”
“如果我的問題涉及保密,不說就行,但是這已然讓我瞭解到了一些重要資訊。”
“這個任務非她不可,我這樣回答你滿意嗎?”江查尊重她,所以還是給予了回答,不過所謂
的非她不可,只有日後才能揭曉緣由。
紀南星的指尖輕輕叩響桌面,她的目光也落在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大概是在組織語言,所以她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蘇橋是我的老搭檔,對於辦案子她向來拼命,你是瞭解的,幹臥底需要沉得住氣。”
“我明白你的憂慮,行動之前專案組會對她進行短期培訓,以她的能力那都不是事。”
“我是想說”紀南星陡然噤了聲,艱難地嚥下唾沫,哽得喉嚨一陣發緊,“你我都是刑偵隊的隊長,手下人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重,我已經失去了一個隊員,我不能再失去第二個,如果你們這次是搭檔行動,勞煩你擔待點,拜託。”
素來孤傲的紀南星從不求人,但這次她不吝言辭,一聲沉重的拜託傾注了她所有的祈求。
江查靠著椅背,餐廳裡響起她沉重的鼻息。
儘管她從沒有經歷過隊友的生死,但她理解紀南星的擔憂。
沉寂片刻後,她轉而聊起以前幹臥底的事,從衣兜裡取出一包香菸,“我能抽一根麼,其實我沒什麼煙癮,但自從幹了臥底,便偶爾會來上一根。”
紀南星本是拒絕的,她連隊里人在辦公室吃早餐都不允許,更何況抽菸,但想著江查肯定是有別的原因才會這樣,便點頭允許:“請便。”
江查把玩著煙盒,指了指上面的圖騰,“cky牌香菸,真的很cky。”
紀南星饒有興致,覺得這將是一場精彩的故事:“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