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喘息著,複笑道:“真相就是我刻意接近你,真相是我們是敵非友,真相是我已化為灰燼,和那些過去一起。它已經落幕了,為什麼一定要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
“但我必須知道真相,因為我涉及其中。”他不願意相信那些過往只是一場欺騙,“你不想說是因為已經‘遺忘’,還是你從未信任我?”
“人性不可賭,我輸得起,身後的跟隨者輸不起。”江濟堂道。如果他抱著向日葵的手沒有微微顫抖,他的確表現得冷靜又漠然。
“伊爾曼,你並不信任我。”
“導師、朋友、下屬,身邊無一潔淨,前半生活似笑話。承認我就要承認這一切,而我從不試探人心。”別傻了。
“你替我決定了一切,一切,包括最後,連質問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徹底消失。”
他們兩個人用著最冷靜的一張臉,以不給對方回答機會的語速吐出一句又一句‘不平’。
就像他們還是朋友的時候,也會為哪一種酒更好喝寫上三頁書信據理力爭,但那種爭辯不會藏著刀片。
“追根究底不是好習慣,成年人要學會裝傻。如果我是你完美人生的唯一一次挫敗,那麼我說聲抱歉。”但絕不改。
“不,不是挫敗。”帕森斯忽然停下了毫無意義的對峙,“也並不完美。”
“帕森斯。”喚著他的名,江濟堂又往前走一步,他走到帕森斯跟前,再近一步就會觸碰。
他明明是微仰著頭的,眼神裡卻藏著聛睨一切的強勢:“我允許你殺我,此後萬事都一筆勾銷。但要殺我,就用被欺騙被辜負的理由,其他罪名我一概不認,因為……”
帕森斯被這雙近乎黑的眼睛注視著,每個細胞都在戰慄,不知道是痛苦還是興奮。
明明這個世界無法使用魔法的他只是個普通人,明明比自己矮了半個頭,但被他目光鎖定的時候,會看不見他身上所有的‘弱勢’。
“因為,我是正確的。”
到此,這場無聲的戰鬥已經落幕,贏家一目瞭然。
江濟堂吃死了帕森斯正直的本性,他絕不會在這樣的法治社會動手殺人,而且他也找不到理由。
除非他承認自己被騙,被辜負
。
但帕森斯不會承認,他只允許自己成為堅韌正直攻無不克的劍,不能有這樣軟弱的一面。
兩個人能長期來往,並且一個人說上半句另一人就猜到下半句,可見是有些相似特質的。所以江濟堂的想法帕森斯也猜到了,可……
可就是江濟堂計算的那樣,他不會在這裡,以自己都不認可的理由為理由動手。
帕森斯回憶起與自己一直書信往來的‘尼奧國大公伊爾曼’。
那是個體弱多病極少出門的年輕公爵,年幼時繼承爵位,卻能將領地治理成最強大富有的大公領,領地上的民夫都以這位領主為榮,連國王都會嫉妒他擁有的民心。
他會許多樂器,編過有名的舞劇,還是知名學者,對龍族銘文和精靈族木紋都有深入瞭解,擅長翻譯遠古魔法語言。但這樣天資聰慧的人偏偏體弱多病又沒有魔法天賦,大家都很為他可惜。
沒有任何人想到,深居簡出的學者是反叛軍的首領。他哪裡是沒天賦,他簡直強的可怕。
所以從一開始,他認識的就不是完全的伊爾曼。
甚至都不是真正的伊爾曼。
帕森斯忽有所悟,他低頭看向江濟堂,就像渾身鋒芒的寶劍因對上勢均力敵的對手而發出嗡鳴。
這種久違了的血液沸騰的感覺……
他找到了接下來的目標。
“一筆勾銷?我們之間永遠無法一筆勾銷。伊爾曼,你不會永遠都是對的。我會看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