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籌款計劃,陳應良卻仍然還是不敢把話說死,原因當然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一定能籌到這筆錢糧,畢竟,隋煬帝能否答應讓李淵掏錢贖罪還是是個大問題,李淵是否願意以錢換命和是否拿得出這筆錢糧,也是一個大問題,還有更要命的是,就算隋煬帝答應了李淵以錢贖罪,李淵也拿出了這筆錢糧,這筆錢糧能否真的拿來給士兵頒發獎賞,也仍然還是一個大問題——事情到了這步,陳喪良也算是怕了隋煬帝的這股作死勁了。
再怎麼提心吊膽也沒用,事情到了這一步,陳應良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安排好了火器隊的接受檢閱準備,陳應良又抽空去了一趟右武衛大營,再一次在右武衛眾將面前吹出了軍功賞賜一定會足額儘快發放的大牛,儘可能安撫了軍心,然後才離開營地,重新回到洛陽城中。
時已下午,天色不早,估摸著回到皇城也辦不了什麼公事了,已經疲憊不堪的陳應良乾脆直接回了修業坊的黎國公府休息,準備養足了精神,也順便考慮好第二天的行動細節,然後再賭上最後一把。結果很是順利的回到了裴弘策府邸門前時,陳應良才剛下馬,立即就有門子上來行禮,一邊替陳應良接過戰馬,一邊說道:“大將軍,剛才有一個小沙彌和一個少年來到這裡,想要求見於你。”
“一個小沙彌和一個少年?”陳應良先是一楞,然後馬上想起陳祠對自己的懇求,暗笑了一句忙得差點都忘了,然後才問道:“他們在那裡?走了沒有?”
“正在暖閣。”門子說道:“因為他們說是報****的陳校尉介紹他們來的,行方公子和長孫公子就把他們請進了暖閣,一邊和他們聊天,一邊等你回來。”
陳應良點頭,問明瞭是那個暖閣,然後就直接尋到了地方,推開生著暖閣的門一看,裴行方和長孫無忌二人,果然在與一個小沙彌和一個少年閒聊,也因為年齡十分相近的緣故,言談甚歡,陳應良還馬上就認出,那個小和尚正是自己曾經見過一面的陳祠兄弟陳褘——不過法號叫什麼,陳應良就不知道了。
見陳應良進來,四個少年忙一起起身向陳應良行禮,陳應良滿臉疲憊的還禮,一邊坐到了長孫無忌讓出的位置,一邊向陳褘笑道:“小高僧,我們又見面了,還記得我不?兩年多前,我們曾經在報**的營地門前見過一面。”
“小僧記得。”體形有些偏瘦的陳褘向陳應良合掌,恭敬說道:“小僧有緣,兩年前能夠得見大將軍,已然是佛主慈悲,萬沒想到今天還能與已經名滿天下的大將軍重逢,小僧真是三生有幸。”
“小高僧客氣了。”陳應良一邊接過了長孫無忌遞來的茶碗,一邊微笑說道:“我能夠有今天,還不是靠著包括你兄長在內的千千萬萬大隋將士浴血苦戰,這才把我抬到這一步,你兄長還是其中佼佼者,這次沒有你兄長在陣上生擒始畢賊酋,我那有什麼可能受封大將軍?”
微笑著誇獎了陳祠一通,陳喪良這才把目光轉向陳褘身邊的陌生少年,見他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中等個頭,體形也有一些偏瘦,氣宇卻頗為軒昂,在自己的面前站得筆直,目光也很有神采,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陳應良這才向他微笑問道:“聽陳祠陳校尉說,你是他弟弟的好友,家道中落,又不願意出家為僧,還著眼於將來前程,想當公門裡謀一個差使,那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前程?”
“稟大將軍,小人想象大將軍一樣,策馬疆場,馳騁萬里,揚名天下。”那少年朗聲回答,然後又馬上有些臉紅,放低了聲音說道:“那只是小人不切實際的夢想,讓大將軍見笑了。小人現在只想找一個口飯吃,有一個住的地方。”
陳應良確實笑了,但笑得很溫和,道:“什麼叫不切實際的夢想?人沒有夢想,和木胎泥塑有什麼區別?我就是個例子,兩年多前,我如果不是決心千里迢迢的到遼東投軍,又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