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走個過場,再假作摔下馬不算太難。到時候,一定兵荒馬亂,“太子”被抬走醫治,斷腿的真太子就可以粉墨登場。
這一切,她都安排妥當了。
可在那之前,這小女郎若露出女兒身的馬腳,卻要遺禍無窮。
抱持著這樣的擔心,在宮宴的頭一天,湯皇后少不得親自來看這民間小丫頭是否學全規矩,扮相能不能被人看出。
還沒走入偏殿,到了一處月門,就聽到裡面有女子嬌滴說話:“殿下,奴家終於等到這一日,您卻忘了奴家以前如何盡心伺候殿下,一個勁兒問些不相干的,卻不問問奴家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湯皇后聽得皺眉,甩開宋媼攙扶的手,腳下生風,快走了兩步,蓄意看看是何人造次,在這守衛森嚴的東宮裡調風弄月。
拐過門,卻見以前東宮的老人兒——後來歸到西宮商貴妃那裡的宮女玉書正含羞帶怯,臉頰緋紅地靠在廊柱上。
一位半披長髮,玉冠白衣,翩翩而立的不羈少年,正單手扶柱,對立而視,而另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裡的摺扇,用扇骨輕挑起玉書的下巴。
只見那少年垂著狹長鳳眸,濃眉微挑,嘴角噙著吊兒郎當的笑,疑惑地問:“哦,孤竟不知,被囚的幽幽四載獨枕難眠時,還有個嬌俏小鴛鴦在等著孤,你叫什麼來著……玉書,當真是人如美玉,叫人愛不釋卷,想要一翻,再翻啊……”
如此不正經的話,被少年略帶磁性的嗓音演繹,如耳落金弦,又似指尖撩撥,聽得人心裡麻麻癢癢。那宮女玉書似乎被撩撥得心神一漾,臉頰的緋紅漸濃,竟然被少年含笑的鳳眸吸引,彷彿正被他細細翻閱,呆呆而立,一時出不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