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旨意,訂婚之女,若能赤足走過,便可退婚,皇上若是問罪於她,雖則抗旨之罪原是應當,只是一些腐儒愚民卻要津津樂道於皇伯伯的不孝,反倒讓謝相之女得了個烈女美名,天下悠悠眾口,難免對皇伯父的清名有損,此外其身為國師之徒弟,雖然不過是個名頭,還未能入內門,然則到底師徒名分在,若是懲治了,清微教那邊的反應如何,還未可知,如今國師那邊還未有動靜,只怕便是要看皇伯伯下一步會如何。此外,謝相若是對皇伯父生了怨憤之心,皇伯父這十餘年辛苦治理得下的大好局面,只怕今後卻是要囿於君臣鬥法中,而這些不過是為了侄兒微不足道的婚事,侄兒如何能不日夜憂心,愧疚難安?”
仁熙帝被他數言說到心中隱憂,眉頭皺得更深了些,心中卻是暗歎這個侄兒之聰明伶俐,太子今日入宮為謝相求情,說的卻只是外頭那一套高祖親下的旨意,自己越聽越是大怒,自己連祖宗之法都敢變了,何懼於這區區一個義絕橋?而侄兒說起來,雖然道理也都是太子說的那一套,卻是字字句句為自己著想,聽起來窩心多了。
他握著李熙的手,感覺到他手掌冰涼,又復下了決心道:“帝王決斷,若是事事均瞻前顧後,則何來王霸之氣?你只管好好將養,莫要想這些,這與你無關。”
李熙笑道:“侄兒卻是有一兩全其美之計,既能讓皇伯伯的旨意不被違背,又能不必處置謝相之女,安了謝相之心,此後更死心塌地為皇伯伯分憂,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仁熙帝一聽倒是起了興趣,問道:“哦?皇侄有何妙計?且說來聽聽。”
李熙道:“侄兒聽說,那謝玉衡原有一孿生姐姐,在當年進京時遇刺墮車,生死不知,謝相這些年一直在尋找其下落。”
仁熙帝點頭道:“這事朕也有所聞,當時謝祐為了北蠻入侵,你爹爹戰死,朕急召他入京領軍北抗北蠻,其家眷隨後進京,卻是遇刺。”他面上表情緩和了些,卻是想起了謝祐之前的累累戰功以及多年的忠心耿耿,若是君臣決裂,甚為可惜這一段原可載入史書的君臣之情。
李熙笑道:“這賜婚旨意,大可落在這失蹤的嫡長女身上了,只說當年賜婚旨意是下給這嫡長女的,侄兒原與那謝玉衡並未訂婚,也就沒有什麼退婚不退婚的事情了,皇伯伯您說這事可不是兩全了?”
仁熙帝愣了楞,笑道:“胡鬧,當時誰不知這旨意是下給謝玉衡的。”
李熙笑了:“如今這局面,誰會不知好歹地蹦出來嚷嚷呢?大家心知肚明,兩邊都有臺階下,豈不周全?否則,君相不和,只怕此後多少魑魅魍魎都要跳出來了,皇伯伯您得花多少心思在這上頭呢?”
仁熙帝初一聽這話,只覺得孩子話可笑,結果細想了想,竟覺得這法子居然是目前最周全的法子,畢竟謝祐難得地為了女兒發了犟脾氣,自己若是也對上,則君臣決裂就在眼前,若是輕輕放過此事,則今後皇家旨意,人人都可踐踏,哪個對賜婚不滿,便也去走走義絕橋,百姓爭看熱鬧,皇室尊嚴何存?自己帝王尊嚴更是不容踐踏!
他站起來來回走了幾圈,看了看李熙,又為難道:“只是那孿生女兒只怕多半已是死了,豈不是委屈了你?若是之後再娶妃,則繼室門第,要差上一等。”
李熙笑道:“皇伯伯,侄兒這殘破身軀,也只有皇伯伯不嫌棄了,便是成了婚,也難以圓房,不管娶哪個重臣之女,都要讓人腹誹,對皇伯伯只是不好。再說了,女子好不好,原就不在門第地位上,性格人品才是最重要的,您說是不是?您且下了口諭,讓侄兒負責,大肆尋找那失蹤的謝相女兒,待過上幾年,事情漸漸淡了,那謝相女兒若是當真找不到了,您再給我指個家世清白,性格好,長得又好的女子便是了,您說如何?”
仁熙帝想了想,心中下了決斷,說道:“皇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