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彷彿是個會發光的憂鬱美男。
風度翩翩地坐下之後,將竹簡徐徐展開置於膝頭,他不再理會劉楚玉如何作答,安靜地看起書來。側臉在一蕩一蕩的綠影裡,宛如玉石般精緻無暇。
她恍惚而笑,沒有答何戢的話,他那一眼瞥來的目光,如看路人,瞟得她心尖一痛。
劉楚玉回過頭,她笑不出來了,把臉探入河水面上,再掬一把水,這次,洗的是淚。
秋光正好,山間的風蕭瑟習習,她乾脆地就坐在石頭上,欣賞湖光山色起來了。她隱隱覺得,只要回過頭,就能看到何戢遙望而來溫柔深眷的目光,他一定瞬也不瞬地痴瞧著自己,正如他一直以來的那樣。
夜色漸濃,遠處已經亮起了火把,估計那群人也打到了野味。劉楚玉確實餓了,可是,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聽到何戢的動靜,難道他是無聲無息地走了?
她有點失望,可是當再轉身回走的時候,便發現了,樹下的紅袍男子,正沉寂安然地睡著,竹簡落到腳踝處,月光底下的一張白皙的臉有點發亮。
心裡頭告誡自己一萬次,可她還是忍不住向他走近。
她終於來到了何戢的面前。
再一伸手,就能夠得著的距離。
何戢似有感應,劉楚玉張皇地退縮回去,他已經悄然睜開了眼,一雙眼古井無波,在與劉楚玉視線相撞時卻隱有笑意。悠然從容起身,撣落身上斑駁離離的秋葉,他勾著唇含笑道:“公主,我好像夢到你了。”
劉楚玉怔住,她呆傻地看著繾綣而笑的駙馬,一動不能動。
良久,才按捺住心中的驚愕,冷靜地反問了一句:“是麼,那駙馬夢到了我什麼?”
何戢將竹簡收攏置於袖中,對劉楚玉走近兩步,唇角始終卷著一絲笑弧,溫柔又沉靜。
“夢裡,我們好像很恩愛。很像上輩子的事了。”
劉楚玉的眼睛突然一陣澀痛難當。
不知道鼓起了怎樣的勇氣,她才能死握著拳冷冷地吐出一句:“夢境都是相反的,看來駙馬與本宮真是很沒有緣分。”說罷,她抽身離去。
何戢輕嘆一聲,優雅地跟了上去。
營地裡的野味果然打了不少,劉楚玉卻懶散得不想動,隨意吃了幾口兔肉,回頭一看,眾人分饗美味,卻獨獨少了何戢的身影,她抿了抿唇,還是撕了一隻兔腿,用碗盛著給那人拿去。
劉楚玉來到何戢的帳篷前,她長舒了一口氣,強作鎮定地掀簾而入,進帳方才發覺何戢正睏倦地拄著胳膊,趴在案桌上淺眠。劉楚玉不忍打擾,她收回腳準備退去,卻被不知何時甦醒的男人叫住。
“公主。”
客套的、疏離的“公主”。一生之中,再也聽不到他情意纏綿地喚她“楚玉”了吧。
淚水又有收不住閘的感覺,她杵在原地,卻被人撈住了一掌青絲,回身看來,何戢溫柔的眉眼,宛如吸納了整片深潭,澄澈古樸,劉楚玉手裡的碗砸在地上毫不知覺。
“何戢……”說了什麼也毫不知覺。
“公主,”他把劉楚玉的纖腰一攬,劉楚玉一驚之下待要反抗,卻被他霸道地收緊懷裡,緊跟著要罵他的話也被吞入了口腹之中。
這個吻不知過了多久才停。她氣喘吁吁,他神態嫻雅不改。
“不知何故,總夢到與公主在一起的纏綿畫面……醒來之時,心裡卻缺了一塊,公主不妨來告訴何某,缺的是什麼?”
流、流氓!
劉楚玉暗罵,一思透其中關竅,卻突然防備地推開他,“你……你想做什麼?”
看著這樣似乎想嚴守男女之防的劉楚玉,何戢覺得有點好笑,他扶著額頭嘆息,正巧撞入劉楚玉的視線之中,才忍不住回了一句:“公主,為什麼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