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顧硯齡轉而示意地看了眼檀墨,檀墨領悟地站直身子,頗為認真的揚聲道:“行禮。”
拿著軟墊的小宮娥聞聲當即上前來,將軟墊放到蕭譯腳下,管氏由兩旁的宮女攙扶著撫裙跪下去,端莊的行了大禮,這才挺直身子跪著聆聽訓話。
一直冷淡漠然的蕭譯此刻才微微抬起頭來,卻只淡淡睨了腳下人一眼,便轉而看向身旁坐著的顧硯齡道:“側妃出自名門,又在慈寧宮學過規矩,我不必多言,毓慶宮的事務一向是由長孫妃掌管,宮中上下皆知長孫妃行事賞罰分明,連陛下和皇祖母都在稱讚,因而毓慶宮的事,我無暇顧及,也不會插手,後宅之事有不明白的,側妃多向長孫妃請教。”
原本跪在那兒聆聽的管氏手中不由地縮緊,卻是沒有多言,只能恭敬地伏首道:“臣妾謹記。”
蕭譯這一番話幾乎如刀一般冷漠毒剜入她的心,話語中每一句都在維護顧氏不說,更是當著眾人告訴她,日後毓慶宮只以東殿的正妃顧氏為大,因為顧氏的賞罰分明,因為帝后的交口稱讚,所以即便日後顧氏罰了她,也是她不懂規矩,咎由自取,即便是蕭譯,也不會插手,只會冷眼罷了。
管氏身上微涼,似乎感覺到周圍立著的侍婢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是嘲諷與憐憫。
蕭譯微微側首下,一旁的檀墨忙示意託著托盤的內侍上前,微微傾身間,只見托盤中只擱了一枚玉色通透的玉佩,而這,便是蕭譯送與側妃的敬茶禮。
看似也貴重,卻是沒有絲毫的心意。
“臣妾謝殿下賞賜。”
當管氏再起身時,又轉而朝著正妃顧硯齡行下禮起,顧硯齡相比起來反而溫和了幾分,只眸中微笑道:“後宅穩,殿下才能安心前朝,日後還要側妃輔助本宮。”
“臣妾謹記。”
當顧硯齡淡然一揚頜,醅碧便捧著一個極精緻的楠木香盒出來,輕輕一開啟,便能看到裡面擱著一整套價值不菲的頭面,管氏眸中驚豔間,也漸漸的化為嫉妒與自卑,隨即垂下頭來,淡然地覆下眼眸叩拜行禮道:“臣妾謝長孫賞賜。”
“好了,起來吧,跪久了膝蓋也難受。”
在顧硯齡的一番關懷下,管氏這才由侍婢們小心扶起身,誰知待她剛站直身子,面前的蕭譯便已然起身,眼看著那祥雲龍紋的袍角漸近,在管氏微微悸動的心下,蕭譯卻是自然地上前扶起顧硯齡道:“你腸胃不好,早膳不能耽擱,走吧。”
管氏身子微微一滯,那樣溫柔的聲音,是她從未聽到過的。
顧硯齡笑著頷首,順著蕭譯的力道起身,臨走前微微瞥向管氏,正要問話時,一旁默然不語的蕭譯卻是率先淡然道:“側妃也回西殿用早膳吧。”
話音一落,不等管氏謝恩,顧硯齡便已被蕭譯牽著走了,徒留管氏一人留在那兒,卻是硬生生撐著行下最後一禮,幾乎是從唇間溢位每一個字。
“臣妾謝殿下恩典。”
在眾人或看笑話或憐憫的眼神中,管氏撣了撣裙子,轉而搭著玉合的手,揚著頜,絲毫不輸側妃的氣度緩緩走了出去。
而只有此刻的管氏知道,這每一步走的有多艱難,可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便是再難,她也要把它走順暢。
……
轉眼間,日子漸漸走入十一月,而在十一月十二那日,卻是發生了一件幾乎轟動整個大興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以退為進
十一月十一日,建恆帝在太微宮舉行齋醮,嚴惟章與女史徐成君皆獻上了自己的青詞,就連從未寫過此的顧正德也獻上了一份,頗得建恆帝讚賞。
一切如從前那般進行,可幾乎如同天意般,在齋醮過後的第二日,浙江舟山卻是傳來了一條令人振奮的訊息。
原來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