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擂鼓聚將。準備對下面的將領們開批判大會洩洩心頭邪火時,秦堪找了個督促錦衣衛追緝反軍將領的藉口,在眾多勳貴和大臣們羨慕的目光裡匆匆離開大營,進了安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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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剛剛經過一場大戰,但安慶城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座自古兵家必爭之城仍是那麼的繁華,平靜,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商賈們牽著馱貨的騾子馬兒,慢悠悠地在街上閒逛,舉著旗幡的貨郎們沿街扯著嗓子叫賣,偶爾也能看到小販們跟街邊大嬸大媽們為了一文兩文錢爭得面紅耳赤,吵鬧中都帶著幾分生活裡的祥和安寧。
穿著一襲寶藍色儒衫,手中把玩翻轉著一柄象牙骨折扇,腰間的玉佩隨著步履有節奏地來回晃動,一身富貴公子打扮的秦堪負著手在街上閒逛,十餘名侍衛穿著便裝三三兩散佈在秦堪周圍。
抬眼看著城中的繁華景象,秦堪若有所思,欣然嘆道:“若天津有朝一日能有這般繁華,開海禁差不多就到火候了,可惜,要在天津看到這般景象,至少還得等三五年才行……”
一身家丁打扮的丁順湊上來笑道:“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又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天津目前一切都在按公爺的想法慢慢變好,公爺莫太心急。”
秦堪詫異地看了丁順一眼,笑道:“難得聽到從你嘴裡冒出兩句文雅句子,你是鬼上身了還是腦袋剛渡過雷劫了?”
丁順笑容一滯,委屈道:“公爺,屬下為了能多為公爺分憂,最近讀了不少書呢,公爺何必損屬下……”
秦堪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自己眾多老部下里,唯丁順用得最順手,該拼命時拼命,該油滑時油滑,在秦堪面前進退有據,頗識分寸大體,更難得的是一番赤誠忠心不摻一絲虛假,這也是秦堪不遺餘力提拔升賞他的最大原因。
“公爺,朱宸濠跑了,陛下此時正龍顏大怒,咱們錦衣衛訊息眾多,若能搶在地方衛所的前面將朱宸濠活擒,獻於陛下階前,必是大功一件,陛下大喜之下說不定二話不說給公爺封個郡王什麼的……”
秦堪腳步一頓,隨即沒好氣地踹了丁順一腳,斥道:“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我大明的王爺是那麼容易封的?我這國公才剛當上幾天吶,陛下若再給我封王,你覺得滿朝文武會答應嗎?”
丁順滿不在乎笑道:“管他們去死,當初陛下欲封您國公,滿朝文武也不答應,結果怎樣?公爺隨便想個法子,管教他們乖乖閉嘴……”
“上次晉封國公之事多麼艱難,你不是沒看見,若陛下再給我封王,那些文官武將們肯定二話不說,趁著夜深人靜一個個吊死在我國公府大門前,大清早開門一看,門廊子下面齊嶄嶄跟曬臘肉似的掛一大串屍體,我晦不晦氣?”
丁順呆了一下,想象國公府門廊下面高高懸掛一大串屍體的壯觀場面,臉色一白,不由狠狠打了個哆嗦,顯然也被噁心到了。
“公爺,封不封王且不說,若能活擒朱宸濠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功勞,足可記入史冊彪炳千秋了,這樁功勞不可不取啊。”丁順猶不死心地勸說。
秦堪腳步放慢,沉思道:“下面有訊息了嗎?朱宸濠逃往哪裡了?”
“衛中探子來報,朱宸濠兵敗之後領千餘殘兵往南昌方向而去了……”
秦堪想了想,嘴角露出笑容:“這樁功勞大抵跟我無緣了。”
丁順急了:“為什麼?誰敢搶咱們錦衣衛的功,屬下活劈了他!”
“朱宸濠兵敗只有兩個方向可逃,一是南昌,那裡是他的老巢,二是離南昌不遠的鄱陽湖,湖上還有朱宸濠數萬水軍,回鄱陽湖收攏舊部,他仍有一搏之力,照我估計,他多半會先回南昌城,但在回南昌城的半路上,他又會改道逃往鄱陽湖。”
“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