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改道?”
秦堪悠悠道:“不出意外的話,此刻南昌城應該已在王守仁手裡了。朱宸濠逃亡半路得到訊息,怎能不改道?”
丁順大驚:“錦衣衛尚無任何訊息傳來,公爺怎會知道的?”
“因為我相信王守仁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他若錯過,便不是王守仁了。”
丁順聽得雲山霧罩,瞧著秦堪一臉高深莫測很厲害的樣子,丁順撓撓頭,接著兇相畢露:“姓王的跟公爺是知交好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搶公爺的功勞,這是趁火打劫呀!”
秦堪斜睨著他:“要不,你去把王守仁祖墳刨了,以洩心頭之恨?”
“他祖籍在哪兒?”
秦堪氣得一腳將他踹了個趔趄,怒道:“不爭氣的東西,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你以為這是好事嗎?功勞越大越顯眼,就算皇上不猜忌我,滿朝文武能容得下我嗎?一兩件功勞是好事,功勞太多便是自取滅亡之道。”
丁順唯唯稱是,也不知真懂還是假懂,秦堪想了想,道:“你以我的名義給追擊朱宸濠的追兵下令,讓他們現在馬上改道往鄱陽湖方向彙集,堵住朱宸濠與鄱陽湖水軍反賊會合的道路,逼朱宸濠只能在南昌城附近躲藏逃竄……”
秦堪望著天空,嘴角浮起了笑意:“這一次,我要送一樁潑天的功勞給王守仁,這個功勞也應該是他的。”
丁順似懂非懂,卻跟狗臉似的立馬轉了風向:“是是是,公爺與王大人是知交好友,功勞誰得都一樣,公爺常說王大人是千年才出一個的妖……不,聖人,聖人自然需要一點功勞點綴,其實屬下也覺得吧,王大人這人不錯,講義氣又知趣兒,上次在京師還請屬下逛了一回窯子呢,屬下當時受寵若驚,跟聖人逛窯子這麼榮耀的事被屬下遇到,屬下的祖墳頂上何止是冒青煙,簡直濃煙滾滾啊……”
這話令秦堪滿不是味道,斜眼睨著他道:“丁順,有沒人說過你的臉很像鞋子?”
丁順愕然,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臉:“公爺何以這麼覺得?”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踩上去一定很舒服……”(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七章 共逐失鹿
月朗星稀。
朱宸濠在打馬飛逃,奔往鄱陽湖的路上,心情很絕望,前途很渺茫。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同樣絕望的數百殘兵,包括幕僚李士實,另一位得力幕僚劉養正早在安慶兵敗之時便趁著混亂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文人這個群體裡面有錚錚鐵骨,同樣也有斯文敗類,這種讀了一輩子聖賢書但論其忠誠還不如一條土狗的文人遍地都是,劉養正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自古改朝換代,異族入侵,抵抗得最激烈的是文人,投降得最爽快的也是文人,“識時務”三個字,歷來便是被文人玩味琢磨得最深刻的。
騎在馬上感受迎面而來的夜風,夜風剛勁如刀鋒,狠狠割著朱宸濠的臉,這張臉已不年輕,寫滿了滄桑和失敗。
從安慶一路逃竄,倉惶之中根本不知到了何處,只認準了一個方向沒命地跑,路上遭遇好幾股追擊的衛所官兵,幾番掙扎幾番苦鬥,千餘殘兵一次次減員,如今只剩下數百人。
李士實一直在安慰朱宸濠,這位曾經官至侍郎的讀書人論心理素質論忠誠程度,比起舉人出身的劉養正到底強上許多。他一直在給朱宸濠灌輸信念和希望,安慶之敗不算什麼,王爺還有南昌城,還有鄱陽湖四萬水軍。
逃亡路上,朱宸濠數次欲拔劍自刎,皆被李士實眼疾手快攔下,當然。不排除絕望關頭朱宸濠仍在政治作秀,畢竟拔劍自刎這種事很多大人物都幹過,結果一個都沒死成,總有各種巧合各種意外各種緊急關頭橫伸出來的一隻手,攔住他們一命歸西的美好願望。
逃亡整整一天後,朱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