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朝不保夕。這次故意利用間諜傳話,目的就是為能把林飛騙到燕國。雖然不一定能保證魏王會真的在乎這個小女子,但能在將來的交戰中以此做一些籌碼也是好的。若是拓拔燾也能跟著一起來,就更可趁機將之在燕國境內除去。一半一半的機率,無論壓中哪一邊,馮翼都穩贏不賠。只是沒想到如此幸運,他竟然真的沒有看錯……“拓拔燾。怪就怪在你太多情!”朗聲輕笑,馮翼已看到約定處,稀疏樹影下,瘦挺淡定的少年牽馬而行的身影。
廢棄的土城牆落著一層淡淡的月色。
牽馬的少年回過頭,眉眼中的沉靜淡定,反而讓馮翼有些心緒不寧。些微的不安如雲層後的月色慢慢繚繞。他強令加快的心跳恢復平靜,展露一抹光豔到使人炫目的笑。
“好久不見呢。”清魅奪人的鳳眼在暗中閃爍不定,披著月白色斗篷的美麗男子伸出優美纖長的指甲在空中彈了彈,發出一縷清脆空茫的音色,口氣柔和又帶了點傲慢,“魏王陛下。”
“是啊。”掃了眼隨馮翼的彈指聲而自巷口閃身而出的軍隊,拓拔燾不慌不忙地開口,“自從你把赫連定從我眼前帶走,我每天都會想起你。”
馮翼偏頭輕笑,比夜色更柔媚的髮絲瞬間滑落長長的一綹,他繞在指間玩弄,不進反退後一步,“那次真是不好意思。早知道你對我妹妹如此情深意長,我也不用大動干戈把你引來此地。既然都是親戚,有些問題就變得好商量了呢。”
拓拔燾柔和道:“談話的時間以後會有很多。並不急於今夜一時。”
馮翼拍了拍手,神情瞬間冷肅了下來,“但是像你這樣的人,只要給了你活下去的機會,就會是後患無窮呢。所以能殺的時候,就一定要置你於死地才是我的信條!”
圍成半圓形的兵士手中刷然抽出銀色寶劍,劍尖斜斜指向拓拔燾。
拓拔燾毫無懼色地抬眸望去,忽然詭笑道:“太子殿下,這一路費盡周折地誘我來此,真是辛苦了。”
馮翼笑容不變,“哪裡……”話吐兩字,唇邊的笑意驀然凝結。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拓拔燾身後的天空陡然射起一團銀色煙火,已被堵住的廢棄舊城門外驀然傳來千軍萬馬的擂鼓之聲。
銀色、金色的煙火零星流落,射入城內,數盞飛飄半空的紙燈上都系寫著一個“涼”字。
“多情的恐怕是太子殿下你呢。”
站在數柄寶劍的包圍叢中,神色淡定的少年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蜷曲的手指,神色不變地淡淡說著:“不是從一進城就說了嗎?是涼國的使節來了啊。”
“太子殿下!不好了!”禁軍首領阿里虎滿目惶惑衝來稟報,“是涼國的軍隊!涼國的軍隊繞過四角城門,從我們身後突發攻襲!”
即使不用他的稟報,圓木衝擊土牆的撞擊聲已經隆隆在耳。放棄從城門直入,轉而攻破城牆的做法粗暴直接,卻有著出奇攪亂人心的作用。而隨利箭飛入城內的星火,正藉以風勢燎原,隨著懸系燈油的紙鳶不斷被升上高空放飛城內,遠遠望去,恰似烽火連綿。
馮翼驚詫四顧,愕然望向拓拔燾,“你竟能借涼攻燕?”
拓拔燾柔和微笑道:“魏國出兵沒有道理能瞞得過殿下。北魏一兵一卒的行蹤恐怕也在太子殿下撒往北魏的間諜掌握中。可是涼國的公主要去行山打獵,帶些人馬走點彎路,似乎就不在太子殿下的眼目之內了。”
“你!”
“你能借宋姬幫你演戲,能借林飛誘我來此。難道我就不可以暗渡陳倉,藉機行事嗎?”拓拔燾眉梢眼角譏起一片嘲笑。馮翼雖因涼國出兵而內心震盪,卻強作微笑道:“憑著公主的一些人馬,就能滅我燕都的話,那麼大燕也不會支撐到今日了!”他自袖中甩出一串明耀爍人不可方物的事物自下而上地奮力一揮,在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