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七情合和是指藥物的配伍關係,七情指的是相須、相使、相反。相殺、相惡、相畏六種藥物之配伍關係,再加“單行”,即不經配伍單用一味藥,而總稱為七情。
自小她煲的藥湯都只為了一個男人,那就是她的師兄辛步愁。
師兄是夜貓子,夜裡讀卷的人最歡迎的,該是碗用濃情細細熬煮的煲湯吧。
依姣在師兄房中撲了個空,沒關係,這麼晚,除了房裡,辛步愁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離住屋尚有段距離的“靈樞屋”。
樞屋位於崎嶇難行的山腹,且離大屋尚踱行幾盞茶時辰,在夜裡,這段路十分難行,可端著湯的依姣想都沒多想就走上了碎石路。
她不擔心路遙,只擔心湯涼了會苦。
靈樞屋在四十多年前原是太師父初始研習醫理所建之屋,也是他們“死財門”的發源地,之後太師父改迷上旁的事物,這幢以醫術研究為主的偌大屋宇便轉給了三徒華延壽。
裡頭據有自古至今多醫書,如被奉為醫學正典《黃帝內經》之《靈樞》和《素問》,有關經絡最早文獻的《足臂十一脈灸經》和《陰陽十一脈灸經》,東漢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晉代王叔和的《脈經》、皇甫謐的《黃帝三部針灸甲乙經》……等書籍,此外,還有各式各樣的針灸銅人,針砭藥材器具等等。
不單此,太師父年輕時狩獵知識廣涉,聽說裡頭還有他自各處蒐羅到極其罕見之奇珍異品,與藥石有關之奇珍異品。
這些事,對依姣而言純屬“傳聞”。
而說法,卻是來自於薔絲。
靈樞屋自從華延壽接手後使成了個禁地!
自從靈樞屋轉給了華延壽,這幢下有穴室,上有幾進隔室的大堂屋,聽說,使成了專讓華延壽對屍體“開膛剖肚”試針藥的地方,是以,薔絲才會打趣地說,三師叔在家裡“養”死人。
禁地是對依姣這代晚輩所限的,不過辛步愁是例外。
至於依姣,她雖身為華延壽的女兒,很可悲地同屬禁入者之列。
不過,一般有形的限制向來就擋不住趕屍女薔絲,她曾潛入過靈樞屋,可因其對醫術毫無概念,很快便失了興趣。
“什麼爛禁地?”薔絲自鼻中哼出聲音,“還不就一堆爛書、爛刀、爛藥材和些斷手斷腳,沒肚沒腸,沒眼沒鼻的爛屍體!不過……”
她突然眼神故作神秘低了嗓,“地下那層似乎有點意思,可卻冷死人了,玄冶鐵門合緊著,我偷覷了個縫,裡頭是太師父白天山冰海中帶回的酷寒至寶寒冰玉石,冰氣茫茫地,待久了肯定會凍死人的!也不知是幹麼用的。”
“瞧你爹和師兄整日流連在靈屋,哼!搞不好。”薔絲咭咭怪笑,“裡頭養了個死女人唷!”
聽歸聽,依姣卻從未將薔絲的瘋話當真,這丫頭思路向來與人不同,不值得注意。
思緒間,依姣已來到靈樞屋外竹林間,再十來步便可以出聲喚師兄了。
未近屋,卻突然一陣風弄熄了她手上的燈籠,她只得扔開了燈籠,雙手捧著湯盅,正想移身,冷不防靈樞屋卻開了門。
是她爹爹華延壽!
霎時,像個犯了錯怕被逮著的孩子似地,依姣蹲低了身。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華延壽嗓音冷冽如昔。
“為什麼不可能?”是師兄!月華下緊隨華延壽出屋的正是辛步愁。
“天命不可違!”華延壽啟了口。
“什麼叫天命?什麼又是天命?”辛步愁緊握著雙掌,雙瞳著了火。
依姣睇著心驚,認識師兄這麼些年,第一次見他這種表情。
“你不需要知道。”
“為什麼不需要?”辛步愁跺了足。“因為這是陰謀?還是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