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師父,您明知咱們可以讓‘他’活轉的,可為何,您從沒想過試試?”
是“他”還是“她”?
草叢間的依姣聽得一片茫然。
“他現在這個樣不是好端端的嗎?”華延壽冷哼。
“好端端?!”辛步愁沉吼。“我們剩奪他應有的生存權利,摒去他應有感受世間美好一切的可能性,這樣還算好端端的?”
“這世間美好罕見。”華延壽語氣中盡是冰鋒,“多的卻是醜惡!步愁,”他冷目睇向徒兒,“對於他,你似乎逾越了醫者當有分際。”
“那是因為……”辛步愁總算尋回了冷靜,“對他而言,我們身份並非醫者,而只是個,”他嗓音漠冷,“執行懲戒的劊子手?”
“隨你評斷,”華延壽漠然,“此事毋需再議!”
他提步離去,不曾回頭。
月光拉長了靜杵著的辛步愁的影,他冷著瞳,身子似被釘在地上,遠睇著師父的背影。
乍然見著師兄陌生至極的神情,草叢間的依姣失去了移動能力,她突然有些害怕,師兄的眼神,似乎不像她認識多年的辛步愁。
直至辛步愁返回靈樞屋併合上門後,她才再度清醒。
她摸摸懷中透著涼的湯盅,突然失去了上前叩門的勇氣。
一手拾回沒火的紙燈籠,一手懷著盅,依姣踏上歸路,師兄心情不好,她還是別煩他吧。
等明天再說,雞啼天明,一日之始,陽光下,師兄和爹爹都會回覆正常的,那時,她再燉個去肝火的涼湯給他吧!
可第二天,辛步愁還是沒喝著依姣的煲湯。
不是不領她的情,而是因為他離開了鬼墓山,不單離開,還燒了靈樞屋!
燒屋前,他已將屋中重要典籍、針砭藥具另置他處,除了屋子,藥具未毀。
既然如此,他燒屋究竟是為了什麼?
一個個問題湧生在鬼墓山頭其他人心上,卻沒人敢多嘴問冷著顏的華延壽。
連別人都不敢問了,依姣自是噤若寒蟬。
只是,她著實想不透,那個有辦法引得爹爹和師兄起了爭執的人究竟是誰?
何以竟有如此魅力驅使向來視師如父的辛步愁,甘冒叛門之罪和師尊決裂?
雖百思不解,她確定的卻是她恨透那斯!
恨之入骨!
是那人勾走她師兄,碎了她的夢的!
第二章
“不可能呀!方才我明明見小姐往這邊過來的,怎地一晃眼便不見影?”
“誰知道?”應聲的人嘆著氣,很長很長的氣,“你知道小姐多本事,她就有辦法咻地一聲隱了影,你又能怎地?”
“不成的,不成的,”不大不小的跺足聲響著,“苟夫子已在書裡候著了,再尋不著人,我怎生向夫人交代?”
“除了說實話又能怎地?”又是一個嘆氣聲,方才的更加綿長,“夫人知道小姐脾氣,她不會怪罪咱們下人的。”
“要不?”一個小小聲音響起,“咱們進裡頭搜搜?”
“你不要命啦!”應聲之人雖是壓低了嗓,可還是甩不脫驚惶,“祁康沒出府就代表……”下頭沒了聲音,說話的人自動吞了聲音。
“王爺在府裡?”一個小小驚呼引來了一疊連的噓聲。
“輕點呀!輕點呀!你活得不耐煩啦?”
足音此起彼落,先是輕輕,次是緩緩,再是匆匆,最後是落荒而逃。
“不懂,”幾個小丫環裡有人邊跑邊問了,“王爺明明整日笑嘻嘻地,幹麼大家夥兒都這麼怕他?”
“你新來的呀?”
“我之前在膳房跑堂的。”
“難怪!”人雖在跑,出聲的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