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那匹雪白色的“颯沓”,領著一隊馬穆魯克,以及源賴光、渡邊綱、安倍素子、小道姑和內牙親軍侍衛,在如浪翻滾的紫花苜蓿田內穿梭,讓錢惟昱彷彿穿越回前世、去時薰衣草馬場跑馬拍寫真的錯覺。
遛了大半個時辰的馬,一口氣跑出三四十里,沿途除了苜蓿田,便是草場,有些地方連官道都沒有仔細修,只是用黃土鋪平了一條道出來,因為沒有覆蓋石子,所以在這種地廣人稀之處,因為缺少照料,官道當中都會有草種或者苜蓿種子倔強的生長出來。
從西歸浦跑了四十里,距離耽羅縣城已經不遠了。入目之處,終於看到了一片廣袤連綿的廄舍、以及一處漢風的磚木結構衙門,沒有中土的衙門那般氣派的雕飾,一切都簡單得如同要融入這片自然中一樣。一塊木頭切出來後,草草上了幾道清漆的匾額上,幾個手寫後不經裝裱的字跡,顯示這裡正是島上的“馬政監”。
“末將司馬球,參見節帥。請節帥入內歇息,容末將細細稟報如今耽羅馬場的運作情況。”
還沒有到門口下馬,錢惟昱便看到如今分管馬政的司馬球已經在那兒候著了。兩相一見,對方立刻上前見禮,隨後續道:“自節帥派遣末將移於此荒僻之地,陸續年餘,未敢輕忽。聽聞節帥親來耽羅島,為此島馬場帶來大批優良戰馬種馬,末將喜不自勝。想來不出數年,我吳越便可有數萬精壯戰馬了。”
第220章 寶馬待遇
連綿的廄舍,成群的牛馬,足足排出去一兩裡地。馬政監下面直屬的育種場,經過兩年的發展,果然規模已經繁榮非凡。
錢惟昱在馬政監內策馬緩緩而行,一邊看著數百名馬伕按照馬的年齡、狀態給馬分組飼養。配比以不同的飼料、給懷孕的母馬按照育齡期間分別歸類管理,著實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一邊視察著,一邊馬政監的司馬球還遞上來許多賬冊籍錄,請錢惟昱驗看。
“節帥,如今我耽羅島馬政監已經達到了繁育有馬匹一萬三千匹、牛兩萬頭的規模。年產馬駒四千、牛犢八千。如今的苜蓿草場耕作面積達六千頃,佔用耕植民力六百戶)苜蓿無需除草施肥,只需播種翻耕後,即可放任自長,所耗人力儉省,一戶民戶、兩頭耕牛便可耕作上千畝;另有天然坡地、丘陵草場因尚未徹底檢地丈量,還無法清算,估計在一萬四五千頃上下。其中還有大約三分之一,未來適合開墾為苜蓿田。請節帥查閱此賬目。”
錢惟昱接過賬簿,粗略翻了一下,發現司馬球居然還非常敬業地命令下面的錄事、賬房把最近幾個月的賬目都按照新發明的複式記賬法記了,顯得賬目進出非常清楚。至於前面那些陳舊帳,自然是沒辦法再補。不過錢惟昱略微一想,也就明白其中道理了。
這耽羅島與世隔絕,司馬球沒有運輸手段,所以就算有人想貪墨一些孳息——比如未登記造冊的馬駒,也不過是在島上自用罷了,要想變現,除非是私賣給錢氏商會或者蔣氏商會來耽羅島給國內拉馱馬耕畜的船隊了。
受命來耽羅島拉馬的,一般都是錢惟昱指定的船隊。既然是拉自家的東西,自然不會撥給銀錢款項。所以耽羅島上的人,如今要想私賣,就只有那些水手船長自己自掏腰包買馬私用,或者是少量“走私倒賣”。
看來,司馬球也知道這一塊本就利益不大,堵住了也沒什麼多大的損失,反而可以博得節帥賞識。否則等到將來被動整改,也就沒意思了,白白失了信任,還照樣討不到好處。
當然了,畜牧業的東西,一層層的管理層要想貪墨一些小頭,肯定是堵不住的,比如一匹母馬明明懷孕了,賬目上不記載其懷孕,來年生產之後,馬駒數就自然消失了一匹。要想查這種實物孳息賬目,比查錢糧出入、絲茶生產要難得多,只能是從機率上大概把控一下。
比如根據馬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