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慣例,母馬的孕期大概是11到12個月,那馬政監的演算法就按照12個月取值。產後到下一次孕期的準備,大概是兩三個月,再加上馬匹一般在春季才發情,過了季節也有半年無法受孕的情況,綜合下來,只要做到每年的馬駒數達到母馬數的七成,賬目上也就做的過去了。正有那麼百分之三四數量的馬駒被實物賬做掉,也就無所謂了。
“司馬將軍倒是有心了,這些事情,交給文人賬房去操心便好,也不必過於干涉。”錢惟昱溫言勸慰了一句。這年頭,人家肯跑到鳥不拉屎的地方給你管馬政,還不許別人貪點財麼?嶽武穆都只說“文官不貪財、武將不怕死”,可見武人是可以貪財的。適度貪財,也是胸無大志的表現,君主諸侯才更方心。
勸慰過後,錢惟昱細細看了一番,問道:“如今這島上經過清丈勘踏,依司馬將軍看,全部排程妥當的話,可以養育多少馬匹呢?”
“這個數麼……倒好教節帥得知:如今這六千頃苜蓿田,養殖兩三萬匹馬還是不在話下的,日後若是徹底把能改苜蓿田的地方都改了,充其量可達五萬馬。至於那些牛,如今主要是在荒野草場上放牧,作為苜蓿開墾不足的一項填補。畢竟馬還需要育肥育壯,吃苜蓿也是沒辦法的。牛本就不吃苜蓿,也沒必要如此浪費。如今漢拿山深處,也還有數千頃草坡,只是山中難行,養牛也是不易。如今有馬政監的馬倌、民夫私自養育一些山羊,吃肉剝皮,貼補些生計,若是殿下覺得將來要統一規劃的話……”
“不必了——士卒勞苦,遠離故土來這荒僻之處養馬,還不許他們私下吃幾斤羊肉麼?這漢拿山內的草場,日後便許給馬倌民戶使用,不必再課稅徵收。只是役夫民戶都要登記排程,莫要放牧過度,把草原都連根啃食根絕了。據孤所知,那山羊食草,最善連根拔起,如果過度了,草原數年都不得恢復。”
“節帥體恤士民,仁義如此,末將唯有代數千民戶謝恩了。”
錢惟昱擺了擺手,示意司馬球無需多禮,又轉身對隨行的數名錢氏商會掌書記幫辦之人吩咐道:“日後再加一條:凡我蘇州、明州市舶司屬下,來耽羅島運馬匹耕畜等大宗貨物,當一併官價收購民戶山羊皮毛產物,不得盤剝島民。”
“許是殿下不知——如今船隊往來,若是有需,已經有小額皮毛交易了。”那名掌書記眼見也是對生意往來比較熟稔,立刻回答了錢惟昱的指示。
“孤知道已有貿易了,可是爾等不曾聽清麼?孤說的是‘以官價收購’,那便是說,在蘇州城內,這山羊皮貨作價幾何,此處耽羅島收購價也要幾何——嗯,最多折扣三成的運費,按照蘇州官價的七成採購,也就是了。也不能虧了跑海的弟兄們,得給他們留點利錢。”
那名掌書記見錢惟昱如此明斷,也知道這裡面的擦邊球打不得了。不過他本來也就只是一個代言人,那些皮貨小利本就沒他多少好處,也犯不著爭了,當下唯有連聲應諾不止。
錢惟昱那番話,其實已經堵住了一個很大的剪刀差壓榨口子——是啊,有人在耽羅島收購皮貨不假,可是真正拿了利益大頭的,真的是島民麼?此前只怕未必。尤其是這耽羅島的進出往來,都是錢惟昱自己的商會獨家壟斷,沒有別家的船隊能來此販馬,所以他家的船隊不順帶販運羊皮的話,這島上的畜產品是賣不出去的,因此在沒有保護價的時候只能接受盤剝。錢惟昱堵住這個口子之後,對於島民也算是一個非常大的實惠了。
“好了,司馬將軍,你繼續吧。”錢惟昱和商會的人交代完,便扭頭回來,繼續和司馬球攀談。
“節帥,恰才說道,這耽羅島若是適宜墾作苜蓿田的草場都墾出來,約摸可以同時蓄養馬五萬匹、牛兩萬頭的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