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把我們包裹起來,再送到美容室去。
“我想你的遭遇比我還慘,”我們在等待臉上的面膜干時,我跟她說:“我的意思是:當凱文在電視上說到要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指的人就是你。而那篇文章裡,大家只知道女主角是C小姐,但只有認識我的人才知道……”
“C小姐就是你……〃麥茜說。
“沒錯。”我又嘆了口氣。此時我的身體佈滿海藻和海鹽,新時代的樂音環繞著我,還有那溫暖又溫柔的雙手,用充滿杏仁香味的油抹在我的身上,那個男按摩師名叫查理,我只感覺到自己好像包在甜甜的雲當中,遠離塵囂、遠離電話鈴聲、遠離那令人討厭的同事跟報社、遠離我的體重……我完全沉浸在我難過的心情中,但我的心卻一點也不沉重。那些傷痛就像我六歲長水痘時留下的疤痕一樣,都是我生命的痕跡。
麥茜抓住我的手說:“我們是朋友對不對?”我心想,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不是真心的——就像她在電影裡面一樣,逢場作戲罷了。可是我又想,何必管這麼多……
我也抓住她的手說:“沒錯,我們是好朋友!”
* * * * * *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麥西問我。她只是輕輕地動了動手指頭,我們的桌上馬上就多出了四杯龍舌蘭酒,而且分別由不同的帥哥幫我們付錢。她拿起了一杯酒,舉向我。我也拿起酒來敬她。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犁舍裡大口品酒。
今天下午我們很晚才去維吉餐廳吃午餐,我們大啃烤排骨和炸雞、香蕉布丁,還有各種口味的乳酪食物。
我們去史蒂夫·曼頓各買了六雙鞋,女人總是心想,或許身材會走樣,可是腳的大小是不會走樣的,多買幾雙沒關係。我們又去一家化妝品店買保養品跟化妝品(我買了深色的眼影和隔離霜,麥茜則偏愛亮麗的顏色)。我們一口氣買下了許多東西,可能是我七年內才會買的分量。但是我心想,誰知道下次我跟電影明星一起買東西會是什麼時候?
“你知道我在想些什麼嗎?”麥茜又問了一次。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們其實有很多相同點。關於身體的部分。”她說。
我眯著眼看她說:“你在胡說什麼?”
“其實我們都被自己的身體所控制著!”她言詞振振地說著,然後喝下一口啤酒。她說的話,讓我覺得意義深遠,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我已經醉了。
“你因為有一個你以為不受男人喜歡的身材而感到困擾……而我則擔心如果我吃了想吃的東西,我的身材就會開始走樣,然後就沒有人喜歡我了。更糟糕的是……”她一邊說,一邊盯著自已吐出來的煙看,“恐怕再也沒有人會幫我付錢了。因此,我也是受限於自己的身材。但是,其實我們只是被自己的觀念限制住了。你以為只要減了肥就會讓別人愛你。而我以為如果我的體重增加了,就沒有人會愛我。其實我們真正需要的是……”她敲著桌子為了要強調她的重點:“就是要擺脫我們只是個身體的觀念,應該回歸到我們是一個人。”
我向她投注仰慕的眼神說:“好深奧哦……”
麥茜喝下一大口啤酒後說:“這些都是我在脫口秀的節目裡面聽來的。”
我回答說:“這些都太過深奧了。我只能說我寧可被你這種身材困擾,也不願被自己的身材所困擾,因為那樣我至少還可以穿比基尼。”
“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們都被關在監牢裡——身體的監牢。”
我笑了笑,麥茜有點不太高興:“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嗎?”
“不是。”我用開玩笑的口吻說:“我只是覺得被關在‘身體的監牢’裡這種說法聽起來像是色情片的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