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又聽身後夏元琛說道:“你先站住,朕問你些事情。”
夏元琛屏退宮女隨侍,自持了傘站在含之跟前,卻一時沒有言語。含之低頭等待,也不主動去問。
“近日競華可有信來?”
“回皇上話,昨天新收到了信。”
夏元琛淡淡問道:“競華都說了什麼?”
含之有些猶豫,不知是不是該如實說,轉念一想,夏元琛既然知道瑜蕊去了邊塞,自然也不會全然不問她訊息,自己想瞞也瞞不過他,何況,這事瞞不瞞著夏元琛意義也不大:“競華只說瑜蕊中了流箭又在混亂中失去訊息,她打發人去尋無果。”
夏元琛也不驚訝,顯然是已經知道了這個訊息,只是表情如常又似乎稍顯清冷,含之沒抬頭也不知道他是何情緒,過了片刻,才聽夏元琛又問道:“你剛才可是跟太后說了這事?”
“沒有,競華叮囑說不能告訴太后,也希望臣妾給寧王捎信說囑咐相關的人,萬不能讓誰在太后面前說漏嘴,以免太后擔心。”
“唔,沒說就好。”夏元琛淡淡應了一句,忽然道,“你可有什麼想要問朕的?”
“回皇上話,臣婦無事要問。”
夏元琛輕輕笑了:“近段時間邊關戰事吃緊,據朕所知,這些時日將士們並無書信傳回。難道你不想知道謝堯瑱訊息?”
含之握著傘柄的手一緊,又緩緩鬆開:“既然是皇上得到的訊息,自是與國事相關,臣婦不敢私自詢問。”
“你倒是乖巧。”夏元琛的話聽不出是什麼情緒,好在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含之面上沉靜,心中卻不敢鬆氣,仍舊緊繃著。
夏元琛看她如此,輕笑一聲離開,錯身而過時,淡淡話語飄入含之耳朵:“你如今是越發沉得住氣了,朕還是好奇當初問你的那個問題。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問題想問朕,準你拿那個問題的答案做交換。”
含之面不改色,低頭恭送夏元琛離開,大冷的天,手心卻沁出了汗,若她猜的沒錯,夏元琛口中的問題,就是他說過的含之為何掩下容貌之事。
到了靈秀宮,含之看到謝夫人和謝靈姝正親密說話,她走上前去跟謝靈姝請禮。
謝靈姝不知正和謝夫人說什麼,看上去心情很好,看見含之請禮,口中說著“不用見外”,就拉著她的手旁邊坐下了。
“含之,太后怎麼留你這麼長時間?都說什麼了?”
“太后說了許多競華和瑜蕊的事,其他也沒說什麼。後來我看太后有些乏了,就退出來了。”
“路上就沒遇到什麼人?”
含之見這話問得奇怪,不禁抬頭看謝靈姝,見她眼中有一種類似審問的眼光,心中有些感嘆,低下頭淡淡說道:“路上遇見了皇上,皇上問了幾句話。”
“皇上都同你說了什麼?”謝靈姝的聲音瞬間緊繃,拉著含之的手也不自覺用力。
到了這裡,謝夫人也看出了謝靈姝的異常,她欲說什麼,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在她看來,含之遇上皇上也不奇怪,這天下都是皇上的,你還能不准他在宮裡走動?進一步說,德妃也算是皇上的寵妃,含之與競華也是好朋友,以前應該也見過皇上,遇見后皇上問幾句話也屬正常。她想不通為何謝靈姝如此緊張,這種緊張甚至還帶了一抹厲色。不知為何,含之幾次三番不願進宮的事闖入謝夫人心頭,她的心猛地一跳,說不上原因,但也總覺得有那裡不對。
“含之,皇上問你說什麼了?”謝夫人見謝靈姝緊緊看著含之,唯恐謝靈姝不慎失了禮數,忙溫聲問道。
含之說道:“德妃,娘,我來靈秀宮的路上,正巧碰上皇上,皇上見宮女是太后宮裡的,便隨口問了太后剛才精神可好,都同我說了什麼。”
“就這些?”謝靈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