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攻人,不如使人自露,是謂動不如靜。
白老夫人聞言,臉上閃過一抹譏笑,也不理會含之接下來想說的話,只擺手告訴旁邊的丫鬟:“你去請夫人來,說我這裡有事找她。”
含之彷彿忘了想說的話,跟著白老夫人動作晃動一下腦袋,又睜大眼睛,問:“祖母,你怎麼看著有些不高興,含之說錯什麼了麼?所以你才讓娘也過來?”
含之話裡帶著的委屈讓白老夫人心情很好,她難得好心情安撫:“祖母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想跟你娘說一聲,年紀大了,惟恐過了這一陣子就忘了,含之不要多想了。”
含之卻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坐在一旁,捏著帕子的手無意識撕扯著,明顯心神不安的狀態,白老夫人看在眼裡,滿意一哼,端起茶來飲得自在,林意寧,我看你還有何話說,那麼強硬將權利握在手中,話裡事外都拿府裡規矩祖制什麼行事,如今可別怪我打你的臉。
沒一會兒,簾子被掀開,進來的卻是一臉莫名的白恪明,連姨娘趕忙向他行禮,他虛抬手粗粗示意一下,就坐到白老夫人對面,他一直是配得上“孝子”這名兒的,平日也常來這院裡請安或稍坐,自然也看得出白老夫人心情不錯,卻也習慣性沒問,倒是轉向含之和藹地說:“身上衣服新做的?含之穿著真好看。”
含之點點頭,並不出聲,連笑也不明朗,很是勉強。
白恪明納罕,連忙走到含之跟前,仔細打量她的臉色,不是十分紅潤,但也不是蒼白色,應該不是身體原因,他還是不放心問:“含之這是怎麼了?可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含之乖巧搖頭:“爹,我沒有不舒服。”
三個兒女中,雖然白尚琪是獨子,而白珺瑤在外人眼裡比白含之強太多是個為家爭光的,但他心裡,最上心的還是眼前這個女兒,或許一開始是因為對妻子的愧疚,但後來確實覺得白珺瑤姐弟尊敬他為多,年紀較小的含之雖每天只能短短碰面,每次見到卻沒有生疏之感,心裡不由得真心疼幾分也就偏愛她許多。白恪明見她還是神色懨懨,心裡猜測是不是老夫人為難她了,又不好問出口,先和藹對著含之說道:“含之要不要先去外面玩一玩?”
白老夫人聽了這話,也隱隱猜出白恪明的想法,臉色一沉,聲音嚴厲:“恪明,按理含之有你和你媳婦教導著,我也該放心。這話我本不想說,到底含之也是我的孫女,為她好這話我不該藏著。”
白恪明拉著含之的手,明顯感覺到含之抖了一下,見她低下頭看不清神色,總之不會是開心,又聽白老夫人說出這麼重的話,有些無奈,只得從白老夫人那裡得出答案:“娘,可是含之做錯什麼事惹到您了?她一個小孩子家,肯定有很多不周到處,您寬容些。”
“哼,你這話說得我好像故意難為含之一樣。”白老夫人手一拍椅子扶手,指著白恪明罵了句,見他沒有反駁而是低下頭,略微滿意,才慢騰騰說,“你可知含之剛才說了什麼?雖然含之尊貴些,是咱白家正經小姐,到底尚琪珺瑤也是你的孩子。她很理所當然說尚琪和她不一樣,這是誰教她的,大家小姐能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白恪明看了眼含之,輕嘆口氣,解釋道:“娘,您肯定誤會了,含之不可能說出那話來,若她有心分出尊卑,那珺瑤這麼多年吃穿用度怎麼沒聽含之說過一句?況她還是個孩子,可能就是無心說了一句,那話說了也不會是您想的那個意思,您這麼著,嚇到含之了。”
白恪明這話無疑是觸碰到白老夫人最忌諱的那個點,她只覺得養了這麼大的兒子,肯定還是有心護著他那媳婦,如今連小的都不能說句重話了,白老夫人是怒火中燒,抬著胳膊顫顫巍巍指著這邊,心裡的話也沒攔得住:“我是老了,可耳朵還沒有聾,她那話說得清清楚楚,我能聽錯嘍,還是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