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青蕾看著那駭人的傷痕,張著嘴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我竟然還活著,是吧?”葉秋兒淡淡地笑著,眼神飄忽,“那是因為,我和一般人不一樣,我的心,在右邊。”
“啊?”青蕾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事。
“要是普通人,怎麼經得起白無這一劍?”葉秋兒的眼神黯淡下來,“還是從背後中的劍……”
“背後?”青蕾有些不解,“誰能在你背後出劍?”
葉秋兒笑了,“當然不是誰都可以,我的劍法雖不敢說數一數二,也還不至於受制於人。”她停了停,眼睛裡似乎有東西在閃動著,“除非是特別信任的人……最信任的那一個人……”
沉默。
朦朧的月光下,葉秋兒的思緒似乎有些飄離。青蕾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我沒死。”葉秋兒又笑了起來,她轉回來看著青蕾,“好了,我去拿衣服來洗。”說著,就自顧自地向岸邊走去。
月光照著她美麗的後背,和那個與美麗後背極不相稱的猙獰的疤痕。青蕾突然間明白了——原來,每個人都會有一道這樣的疤痕,不管是在身體上還是在內心裡,就算是像葉秋兒這樣爽朗的女俠,也會不例外。
傷痕嗎?
青蕾把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裡面那顆正微微跳動著的心臟。
這裡面曾經也有個傷口呢。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得似乎已經不會再痛了。
還記得,也是在一個這樣的夜晚,天空一樣的晴朗,月光卻顯得更加的清冷。那個男人,那個讓她一直無法忘懷的蒙古男人,對她說:“你是個漢人,你原本就不屬於草原。”
也就是在那個晚上,他正式和一個蒙古族女子定了婚。
遠離草原,遠離他。
最終,青蕾只能這樣決定。
如他所願,現在,她已經回到了中原,回到了漢人應該呆的地方。
只是,她已經沒有一個親人,至少沒有一個能在她聲旁噓寒問暖的親人。雖然就快要回到故鄉,可是,那以後呢?她該何處安身?
二
站在熱鬧的城市中心,青蕾感到了完全的陌生與無助。
雖然完顏伯伯給她描繪過無數次杭州美麗的山水,雖然也曾在夢裡無數次地徘徊在杭州城的街道,然而,現在,青蕾就站在杭州城內,卻找不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本應熟識的故鄉,現在卻是那麼的陌生……這是一種多麼落寞的感覺啊!
她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著。
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不再是那個穿著異域服飾的奇特女子,現在看她,已然一個清新自然的江南佳麗。
不知不覺間,青蕾走到了官衙門口。看著佈告欄裡的那些通緝告示,青蕾無奈地笑了笑,上去揭下來幾張,疊起來小心地放進了腰間。這一路走下來,她就找到了這一種生存的方式——也就是俗稱的賞金獵人。
這時,旁邊走過去三五個衙役打扮的人,打頭的那個穿紅衣的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青蕾對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不過也是,女孩子幹這個的確實不多見。
轉過身來,青蕾正準備離開官衙,忽然發現街對面的房頂上站著一個人,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正呆呆地看向這個方向。一陣微風輕輕帶起她的衣袂,像極了不慎落入凡塵的仙子。
那不是葉秋兒麼?
自從來到杭州城以後,雖然住在同一間客棧,卻常常見不著她的面,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麼。不過,青蕾知道,誰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沒有理由去幹涉。
房頂上的葉秋兒似乎一點也沒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