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見客。」
盛言楚不想糾結這個話題,轉而試探道:「姑娘適才說你已經打了毛衣和夾襖的樣衣,莫非你此前也會這等手藝?」
說起這個,少女眼睫顫了顫,旋即驕傲的挺胸。
「自然!」
金玉枝輕哼了一聲:「毛衣和夾襖除了我,絕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做的出來,皇城的人說衣裳是你娘做的,我不信,肯定是你娘偷了我的手稿!」
聽到這,盛言楚已經百分之百能斷定金玉枝的來歷。
和他一樣來自異世界,不過看金玉枝這不知遮掩的囂張模樣,大概是魂穿的吧?
像他這樣的胎穿,一開始也跟金玉枝一樣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知曉自己和這些土著民不一樣,然而經過歲月的沉澱後,他漸漸覺得藏拙才是根本。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沒根基的時候切不可暴露身份。
也許一瞞就是一輩子,且任何人都不能說,包括至親。
至於金玉枝這種毫不忌諱的姿態,莫非是覺得金家已經是銅牆鐵壁能護著她了?
「手稿是什麼?」
盛言楚半提醒著金玉枝,半裝迷糊:「我娘久居靜綏不出門,金家又遠在千里之隔的京城,試問我娘怎麼能拿到你口中的手稿?還有就是我娘拿你的手稿能幹什麼?」
「手稿是——」金玉枝戛然而止,戒備的往後退了兩步,撇嘴道:「小秀才你甭跟我裝傻,毛衣夾襖除了我,沒人能做的出來,至於你娘…費什麼話,你娘到底在哪!」
盛言楚嗤笑一聲,他已經提醒過金玉枝了,是金玉枝自己不懂得收斂,既如此他也不會再客氣。
「毛衣和夾襖又不是繁瑣工序的衣裳,金姑娘與其在這跟我僵持見我娘,不如去臨朔街頭多看看,現如今老百姓們誰家沒有兩個懂織毛衣和做夾襖的婦人?」
「這不是一回事!」金玉枝一雙秀目瞪著盛言楚,氣急敗壞的嚷嚷,「你娘是源頭,我設計的衣服還沒發行就被你娘捷足先登,我不找你娘找誰?!」
「信口雌黃!」
盛言楚往桌上摔下茶盞,冷不丁的睨過來,一字一句道:「姑娘口中的捷足先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金家的人都這樣不講證據汙衊老百姓?你說毛衣和夾襖是你的手藝,為何年初雪災時你不拿出來?以金家的財力和人力應該不難做到吧?既然沒有做出來,這會子你甩臉子給誰看呢?」
還她設計的?毛衣和夾襖不是上輩子勞動人民的結晶嗎?什麼時候成了金玉枝的獨有物。
「你!」金玉枝屬實沒想到盛言楚說話這麼難聽,抖著手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沒早早的拿出來賣,還不是因為金玉枝只知道毛衣和夾襖的存在,至於怎麼做金玉枝根本無從下手,好不容易催金家的繡娘做出了像樣的毛衣,誰料早有人先金玉枝一步推出了毛衣,做法比金家繡娘還要好。
金玉枝只看了一眼就篤定織毛衣的人和她一樣有了不可言說的機遇。
「不愧是讀書人,伶牙俐齒,了不得!」
金策將金玉枝拉回來,冷嘲道:「玉枝妹妹出言是有些不遜…但…」
「不是有點,是非常!」
盛言楚打斷金策的話,似笑非笑道:「等明兒金家賣出好東西,盛某也學著金姑娘的行徑上門討問一二,好問問金家為何偷我的東西,兩位覺得如何?」
「你一派胡言什麼!」
金玉枝犟聲道:「我金家行得正,才不會偷拿別人的成果!小秀才,你最好識相點,否則就你這樣的小身板,來一個我金家滅一個,來兩個我金家滅一雙!」
盛言楚悠哉悠哉的捧著雨花茶淺啄,絲毫不將金玉枝的威脅放在眼裡。
「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