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她這蹩腳的演技給弄得無可奈何,深深嘆一聲道:“得咧!皇祖母也不多說你了,你呀心裡有數就好。唉——今兒你陪著皇祖母一天也差不多了,待會炎兒來我這請安,你可得給我上點心!別怪皇祖母沒給你機會!”
沈夙媛聽得這話,立馬臉色就變了,眼珠子滴溜轉了幾圈就和狐狸似的,她隨手在臉上抹了兩把虛淚,不過眨眼功夫,就從哀聲哭泣的狀態裡出來,堆出一張笑臉飛快地說道:“哎呀,夙媛差些都給忘了,母親那還有事呢,既然皇祖母要與皇上敘舊閒談,夙媛就不多打擾了。”
“敘什麼舊!”沈夙媛剛走出一步,就被那將細長的鎏金鑲寶石指甲套一把搭上手腕,就見望向沈夙媛的人臉上怒目而視,語氣嚴厲,“這回你休想再糊弄皇祖母!你父親忙著政事,你母親今日去宏祥寺上香禮佛,你哥哥甫才歸朝,成日裡應酬忙得很,就你是最閒!你今兒就安生給我待著,哪兒別想去!我可是應了你母親的囑託,要安排你和炎兒好好見一次面。”
她說到這,忽然嘆聲,眼裡湧上些許複雜的神色,“你難道……真的想讓你母親失望?想讓那林家的登上後位,你可想過你沈家和林家世仇未清,一旦他們得了這後位,不得怎麼對付你沈家的人!”
沈夙媛面色一震,身子彷彿在微微發顫,片刻功夫,前腳已收回,轉身就笑:“皇祖母既然都安排下了,夙媛聽話就是了。”
見沈夙媛總算安分下來,那年邁的臉褶子舒展開來,表情寬慰滿意,“你能聽得進皇祖母的話就好,皇祖母也不是勉強你做什麼,你心底裡想必很清楚你進皇家是早晚的事。這後宮裡的位置啊都是坐得越高越好,你雖平日裡行事荒唐些,等你坐上皇后的寶座,由管教嬤嬤在身邊督促監管,宮裡上下你沈家的人都會替你打點幫襯,等時日一長你自然而然就會明白做皇后的好處了。”
沈夙媛沒搭話,只安靜地伏低腰身乖乖聽著,她低垂的眼裡沒什麼太大的波動起伏,彷彿跟前人的話只不過從耳邊像風似的吹過去而已,並未真的入了她的心底。
太皇太后見她不言不語地杵在那兒同塊木頭似的,也摸不準她到底是真聽進去了還是在敷衍,言罷,將沈夙媛的手攬過去放在雙掌手心裡,一隻手在她的手背上慢慢地撫著,語重心長地道:“你而今也大了,前年你母親給你辦了及笄禮,那時候你母親就說了……沈家的榮耀要想延續下去,你是最緊要的一步。等你邁過這道坎,沈家提著的心才會落下來……”
沈夙媛忽然抬頭,眼瞳明亮地就猶如一塊精雕細琢的玉石,她反手握住太皇太后的手,情真意切地道:“放心吧皇祖母……我一定會聽您的話,和皇上好好相處,勢必為沈家奪得皇后之位。”
太皇太后先是一怔,後狐疑地瞅著她,最後眼裡逐漸露出笑意,她道:“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皇祖母也總算能放下心來了。”
沈夙媛也笑,不過她的笑像是一面遮掩的屏障,只堪堪浮於表面,並未潛入她的眼裡去。她就這樣面帶笑容地看著太皇太后,後者和她說完正事,就開始閒話家常,聊起宮裡的一些趣事。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太皇太后說著,她聽著。偶爾附和著對面的人,適宜地插兩句進去,往往都能將太皇太后逗樂不已。
外頭的小雨仍是稀拉地下著,沒有停歇的勢頭。
而身著明黃色龍袍的人手支著額頭,垂眼翻閱著桌上擺放整齊的一堆奏摺子,旁邊弓腰立著的兩名著淺藍袍子的小太監,手頂著巨大的團扇,像是遮陽似的。而另有一名年紀已不小的老太監,著深藍袍,胸前繡金絲紋圖,就著朱炎身側端立研磨。
朱炎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皺眉看了會兒,卻忽地就把摺子一翻全數推倒一側,眼裡隱著些許火苗,似暗藏一團燒著的怒火。但很快的,年輕的皇帝輕舒出一口氣,揉著